顾言就爱把这些民间有用之物收了充公,只因着这是最划算的事情,官家要组成那么庞大的暗探组织怕是得耗费数十年,现成的收来,正好。
秦观根本不知黑市头目是谁,但这最接近顶端的机会他怎能错过,先接了再说,“草民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又磕了个脆响。
刘宜坐在上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人皆有疑惑,疑惑是正常的,刘宜疑惑的时候就爱找顾言,
“兄长,他在说什么?”
顾言拱手道:“陛下,他们皆是民间黑市人员,通晓大俞万事,陛下若能收为己用,许多事情将事半功倍。”
刘宜高兴得拍了一下桌案,吓得秦观又抖了三抖,而叱罗桓总觉得哪里奇怪,看看顾言,又看看刘宜,低下头去。
“好!”刘宜站了起来,“兄长果然手有至宝!”他对他兄长的崇拜又高了几分。
“全因陛下圣明才有我一份至宝。”全部功劳推给皇帝,便不会惹祸了,他想着毕竟福祸相依。
刘宜笑着,手摆了摆,“你们去找林总管,领二百金赏钱,然后去办事,切记要把所有能知道的都告诉我,尤其是灵仪族逆贼和北漠的事情。”
叱罗桓心思里有些东西没捋直,皇帝喊顾言做兄长?可他不敢多问,皇帝让他做什么,照做就是,回头问问晚晚姑娘也可,带头拜下,“谢陛下,小人遵命。”
秦观没想到自己竟能搞到皇上的差事,视线落在顾言脸上,难以置信,而后又回到刘宜身上,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全没了分文算尽的黑市男人的姿态,“谢陛下!”这一次音量尽量控制了一下,在一个谢字之后,就有意识地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陛下,我可不可以回去侯府里住?”叱罗桓胆大,会看人,这皇帝似乎很好说话,他便提了自己的小要求。
刘宜想都没想,他觉得这人本就是顾言的人,住在侯府里也更方便办差,一下便点了头,“当然可以,顾侯是你的直接上级。”完全没注意到顾言的脸色黑了一瞬。
算了,他是皇帝,住就住吧,反正侯府空的很,“陛下,郡主的婚服明日替我送到府上便可。”
刘宜神色凝结,出征之日,他要那婚服,莫非……可阶下跪着两个外人,他不方便多问,黑市的人反过来把机密泄露出去可怎么好?不行的,只能先应下,“好,明日送到侯府去。”话语神色皆无欢喜,只是回答。
秦观是跟着叱罗桓的,这人本事也颇大,居然把他带进了皇宫,不跟着他跟着谁?
两人跟着顾言一同回了侯府,顾言一路上黑着脸,一言不发,这两个人在身后也不敢出声,呼吸都尽量压低些,免得顾言说吵。
秦观自己沉浸在高兴之中,叱罗桓思量着打听更多的消息缓和一下顾言的脾气,他是知道顾言不想他留下的,所以才问的刘宜。
三人回到侯府,顾言吩咐小厮去西面后院里收拾个客房给他们同住,拍着额头一阵阵头疼。
“哇,顾侯爷,你京城的家比越州漂亮多了,还大!”试试拍拍马屁,叱罗桓敢为人先,谋取最大利益。
顾言看了他一眼,不理他,带着他往客房去,免得他领着秦观在家里瞎逛。
“多谢侯爷收留,小人必以命效忠。”秦观没开玩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多年了,没想过能实现,还得了皇帝的差事。
“不必,我不缺卖命的。”卖命了便要照顾,翌阳大军就够他头疼了,这里不需要又多一个,叱罗桓这种就挺好,为钱而来,带着三分情义,刚刚好,“你们住下归住下,但我府里的东西,不要乱碰,人,也不要乱碰。”有意的提醒,针对谁?不说。
安顿好两个外面来的,顾言自己回了自己院儿里,晚宁坐在秋千上晃着,脑袋靠在绳索上,头上的银簪在灯火下一晃一晃,如坠了颗星落在发间。
“累了不回去躺着,坐在这里做什么,霜露打在身上。”顾言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往上一拽,把她拽起来,搂在怀里,亲吻着她耳边的头发。
晚宁被他蹭痒了,躲了一下,把他推开,“我的婚服呢?”
“明日送来。”顾言把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轻轻放在了床上,抬手一扯,放下了纱帐,转身去关门。
晚宁盘腿坐着,透过冰丝织的纱帐,看着他的身影从门口走到桌案边上,拿了个东西,又回到自己面前,撩开帐子爬上床来,身上衣袍随手便扯了丢到了外头。
“这是我许久之前藏的。”他拿了个小盒子,木色已褪得发白,铜锁生着青锈。
晚宁有些困乏,揉了揉眼睛,“是什么?”困意上头,有些哑进嗓子里,挠了谁的心神?
“你打开看看。”顾言把盒子递给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晚宁躺进了一团温热之中,把那盒子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抠了一下,盖子便纤巧地弹开了,她掀开一瞧,里面是十几年前他俩玩过的石子,说是石子,其实是顾言从宫里顺出来的粉晶,宝石,松石,玛瑙,一颗颗没有规则,是生石,皆触手生凉。
“你居然留着,我以为你拿回去丢了。”
“我想着你可能过段时间还要玩儿,便藏在了架子后边儿。”顾言自己说着也笑起来,“我都忘了,日里下人打扫,给拿了出来,我才想起来这东西。”
晚宁也笑了,整个人顺着他的身子滑了下去,“这是过段时间呢。”
“是啊,真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你可还想玩儿?”
晚宁扶着他的手爬起来,把盒子盖上,放在了一边,自己解开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