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羯官兵赶到西城门,赞巴托早已不见踪迹,同值守的官兵都说没见到他,以为他回营了。
尔朱兰察听了这些回报,手里的银杯直接砸在了营帐里悬挂的狼头上。
那狼头张着嘴,银杯里洒出的酒顺着一颗颗尖利的狼牙滴落,赌坊掌柜站在一旁吓得发抖,尔朱兰察则是气得打颤。
他走到赌坊掌柜面前,双眼因愤怒而晕了一圈殷红,“你能找到刘夕?”
有人要那密函匣子,定是想找罪证,大俞有了理由发兵,仓羯军队一时半刻未必招架得住。
赌坊掌柜哪里知道刘夕在哪里,可若说不知道,那就没命走出仓羯大营了,他便假装起来,“我知道,将军可要我去找他?”他想趁机溜走。
尔朱兰察可不会让他趁这个机,“你书信告诉他,真的密函还在我们手里,有人拿走了假的,别让他上当了。”
掌柜一听,密函?他不知什么意思,但要假装知道,不然就要送命了。
“这个简单,我这就去办,将军赐个纸笔如何?”
尔朱兰察偏了偏头,示意他自己去案上拿,已是气得不想再多说一句。
掌柜走到案边,想试探一下,用大俞文字写了个“疏灯换星月”递给尔朱兰察看,“将军觉得这个大小的字迹可以吗?”
尔朱兰察只善打打杀杀,连仓羯字都写不规整,更看不懂大俞文字,心中虚浮,不想被人看出自己胸无点墨,惶惶之中也没多想,更没直视一眼,“可以可以。”
掌柜见他神色,略有了解,定下心来,将手里的纸张放到火上烧掉,说再写一份正式的,可避免泄露。
摆着一副尽忠表率的模样,又起笔,写什么好呢?要写点儿有用的才能换来救自己的人,于是写道:“临安城门有仓羯官兵潜逃。”
怎么送出去呢?他脑子里一转,捞羽安楼布料铺子的掌柜出来,羽安楼出了名的路子广,那卖布的掌柜又是熟客,好说话,相互保一保,兴许可有出路。
“将军,往日送信的都是羽安楼那卖布的掌柜,你可愿放他出去?”
尔朱兰察只听闻是那掌柜帮叱罗桓搞来的变质粮草,且还帮着造的假匣子,怎么?如今又是刘夕手里的?
“他送来变质的粮草,还帮着月支人造假密函,你竟然说他是传信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赌坊掌柜可不知这内情,一听这经过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了起来,肯定跟羽安楼脱不了干系,真是祸从天上来。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不圆回来怎么活命?他一想,商人回路,“那个……他是赚钱而已,月支人给钱,他便应下,兴许不知内情,将军,如今可只有他能去联系上大王啊。”
这赌坊掌柜有刘夕的令牌,尔朱兰察对他的质疑尚存,但也不多,想着轻重,那便就放布料铺的掌柜一个人出去,吩咐下去,也没再看一遍信件里怎么写的,看不懂,不想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