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没想着她会偷偷跟来,有些惊讶,“你怎么跟来了?”
“嗯……我想跟着。”晚宁耍起赖来,说好的哪儿都带她的。
顾言不是不想带她,是想收拾好了再带她来看的,双手搂着她,下巴指了指地面上一滩滩的水坑泥洼,“这儿脏的很,还没收拾,一会儿又该说你那鞋脏了。”
刘宜轻咳了一声,“大小姐也是担心兄长安全,兄长不必推诿。”他想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晚宁松开顾言,转向刘宜似是与普通朋友闲话,“陛下是要去打猎吗?”
刘宜听见声音靠近自己,转过身来,“嗯,是啊,兄长可是好手,多年不见,亦想切磋一二。”
“他是好手,我也是,带上我如何?”晚宁许久没有射过野物,兴致勃勃。
刘宜与顾言皆不知她有这本事,相视一眼,皆有疑惑。
晚宁一脸狡黠,跑进刘宜身后的小室里,借着门外的火光,摸到了一把弓,拿了起来,“这个便可。”
顾言怕她在里头摸黑摔着,走过去伸手牵她出来,低头却看她摸出了一把弓,不自觉地质疑,“你确定?这个不比羽州那把,这个弹着手可生疼。”
晚宁不服气,仰着头呛起声来,“你能射狼,为何我不可?”
刘宜觉得无碍,正好看看这夫妻俩的本事,自己也往小室里去,捞了两把弓,走出来丢了一把到顾言身上,顾言便顺势接在手里。
“兄长,让寡人看看,你们夫妻俩的本事。”
似是命令,顾言只能应下,牵起晚宁往外走,回头看见晚宁高兴得蹦蹦跳跳,他便也觉得今日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红枫燃燃,飞舞在身侧,耀日被风滤过,温温凉凉,三匹龙驹奔出了暂无人烟的大营,践起了满地的落叶。
晚宁发间别无花饰,散落的发丝扬在风里,衬着如画的眉眼,清净爽朗,如天成的美玉。玉指轻挑,从挂在马侧的箭囊里挑起铁箭来,熟练的架在了弓弦上。
襻膊束起了衣袖,柔润如凝脂的臂膀拉弓时便显出了力道,筋肉隐隐绷起,目光聚焦后如同化作了箭镞,林中野物似察觉了她的目光,跃起奔逃。
铁箭寒光随着那野物移动,晚宁玉指一松,一道尖利的银光击穿了林间相护交错的枝叶,刺入了那只一路奔逃的野物的心膛。
那东西倒地时发出咚地一声闷响,顾言看在眼里,勒马惊叹,他时时疼着护着的女子,竟有这等本事。
“阿宁何时学会的,我竟不知?”
晚宁勒马回头,笑意嫣然,望向他时,又如娇花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