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榻足有五尺宽,顾言和晚宁坐在一起正好不挤,刘宜与他们隔着一方矮桌,对面而坐。
“陛下有什么话与我说?”顾言上下瞧着他,觉得这小孩儿真变了个人,长得八尺高,一身浮浪气。
刘宜也觉得顾言变了个人,当年那张清朗的脸上如今却生了许多阴狠,“兄长这些年受苦了。”
“还行,就是我父亲的事我还要跟你讲讲。”
“兄长请说。”刘宜正襟危坐,像是要听着发落。
顾言看他那副模样,一点儿没有皇帝的样子,懊恼起来,“陛下平时就这样儿?”
刘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想,“不是,这不是你们在这儿嘛。”
顾言狐疑,不敢信他,“陛下,你是君,不必委屈自己。”
刘宜笑了,他知道,“兄长不必忧心,都是权宜之计,兄长要我如何做?”
“臣垦请陛下秋猎过后调回翌阳军,越州军归宴白统领,我们封锁竟州西郊,启州刺史私藏的兵器,宴白定会运往越州,把我造反的事情散布快些,刘夕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定会抓住机会。”
“琼山两族在他麾下,如何能有胜算?”
晚宁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在桌面画着圈,懒懒地开口,“五仙族长已知晓刘夕谋算,她还在越州…刘夕,抢了她的位置,五仙族人,黎宫上下多有怨怼。”
顾言看了看她,掐上她的脸,轻轻拉扯,“我们可让临瑶准备着,给他个惊喜。”
“我就说你要对临瑶好点儿,你就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晚宁扒开他的手,坐起身来,有所抱怨。
顾言无辜起来,“我不敢,我对她好点儿,我怕夫人责怪,我对夫人好,夫人对她好,也是一样的。”
刘宜听见顾言喊晚宁为夫人,眼睛一亮,“你们何时成的婚?”
夫妻语塞,不知如何说起,顾言琢磨着些事情,不能说,晚宁心里迷糊着,不重要。
刘宜得了个满殿寂静,觉得好像说错了,看着顾言眨了眨眼,顾言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相互一点头,回头再议。
晚宁有些尴尬起来,走了一天的路,也困顿迷糊,看两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往身后躺下,侧过身子便睡了。
刘宜看见了,视线移到顾言身上,还没等顾言反应,自己起身跑到床上抱了张被子过来,递给他。
这场景颇为怪异,顾言都觉得自己似是来逼宫造反的,尴尬地接过,给晚宁盖好。
“谢陛下体恤。”
刘宜不觉得有什么,“一家人,咱们继续。”
顾言瞪着眼睛,点了点头,也不能抗旨不是,一家人就一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