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此时正在给晚宁修着一个海棠花灯笼,那竹条似是断开了,他使劲掰回去,企图抵住原来的位置,可就是弄不好。见顾敬翎来了,便更着急了,手一滑,竹条扎进了手里。
“啊,猴子受伤了,母亲!”
柳心兰忙起身过去查看,见那竹条扎得颇深,起身去拿伤药。
顾敬翎与裘宏也走了过去,见晚宁抓着顾言滴血的手,用自己的衣摆一个劲儿擦,一边擦还一边呼气,而顾言疼得趴在了桌上,龇牙咧嘴,两个大老爷们儿皆觉得好笑,
小孩儿过家家的即视感,又有爱,又可怜。
晚宁见他们笑,却生起气来,“侯爷,您儿子都受伤了,您还笑!?”
顾敬翎此时亦不那么晕乎了,见晚宁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便逗她玩儿,“宁儿心疼便可。”
晚宁不知其中意味,不理他们,转而皱着眉头,张望着柳心兰的踪迹。
“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一起过中秋?”顾言把一块糖糕掰断,喂了一半到晚宁嘴里,另一半拿在手里,等着她吃完。
“嗯……不太记得了,怎么了?”晚宁自幼没什么是非要等到过什么节日才能得到的,故而对这些节日其实感觉都一般,左右有东西玩儿即可。
顾言看着她吃完,又喂给她另一半,“你父亲是认了我的。”
“认了什么?”晚宁见他手上沾了糖,一边吃着,一边抓起他的手,拍拍干净。
顾言任她拍着,“认了我是他女婿。”
晚宁的动作停在了半空,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她以为是裘宏悄悄给顾言说的。
“你可记得他问我功课了?”
“好像是有……”晚宁皱起眉头,盯着桌案,努力回想了一番。
顾言不再说下去,等着她想起来,细细瞧着她的神色。
晚宁想是想起来了,却不大理解其中关窍,“我父亲问你问题,跟他认你是他的女婿有什么关系?”
“他那是考验我,想看我是不是个只会玩闹的。”顾言想起裘宏还葬在异乡,亦有哀伤。
晚宁点了点头,她其实也不确定,可顾言说是,那就是吧,反正她父亲的女婿确实是他。
顾言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笑道:“我父亲也是认了你的。”
“何时?”
“他说:‘宁儿心疼便可’。”
晚宁有些迟来的羞怯涌上心头,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指尖。
顾言把她的手牵起,放在自己脸上,认真看着她,“明月为证,我顾言此生,只爱裘晚宁一人,若有违逆,万箭穿心。”
“你可知月圆之夜,发的毒誓最为灵验?”晚宁任他牵着,可对这样的毒誓着实不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