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潜亦知其中道理,“老夫只是怕时日越多,刘夕的兵马越雄壮,到时候更难收场。”
“两种情况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王大人,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注1),战事不可急于私利,民乃国之根本。”晚宁怕他再说下去,顾言真会翻脸,忙压住了他的话。
王潜一时语塞,叹了口气,转眼见顾言黑着脸,一副阎罗模样,亦知自己说错了话,想错了路,转而笑起来,“侯爷莫怪,老夫思维不达,只想得到如何达到目的,思虑不周啊。”
“王大人知道便好。”顾言语渗寒冰,牵起晚宁往外走,晚宁回头对着王潜一番挤眉弄眼,王潜亦知顾言脾气,对晚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从刺史府大门出来,顾言方才回头看晚宁,“阿宁何时懂得兵法?”
晚宁眨了眨眼,这话说的好像她不该懂,不服气,“我懂得很奇怪吗?你走这些年,我不能读书吗?”
顾言看她好像不高兴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不是,我只是好奇,阿宁当然可以读书,阿宁高兴就行。”
“我现在就高兴,一会要是能看歌舞,我更高兴。”晚宁自然记得顾言当年对她说的“阿宁只需懂得如何高兴”。
顾言乐意的很,那地方可是他抱得美人归的地方,意犹未尽,甚至想盘下来,他看了看绑在石狮子脚上的马,觉得没什么问题,牵着晚宁往光华熠熠的夜市里去。
“走,看歌舞,让阿宁高兴。”
刘夕在黎宫住得格外惬意,不少五仙族女是“识时务”的,能攀到千重黎宫最上层,看一看琼山之巅,亦觉得死而无憾。
男子几乎都沦为了黎宫苦力,孔武有力的才能充作守卫,又炼毒制蛊的才能的方可有一官半职,灵仪族长托图便成了刘夕的副手,刘夕则成了两族的首领。
托图生得高大健硕,生来一副带着褐色的皮囊,配着一副浓眉大眼和高鼻厚唇,深邃的眼窝里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总是透着某种窥探的意图。
他与刘夕差不多大,可能只小一点,故而两人总是想到一块儿去,比如推翻大俞皇帝,比如控制两族对大俞的憎恨。
“小皇帝如今似是有些骨气,大王,我们可起兵攻打,反正他手无寸铁。”
刘夕不急,“我要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推我下去。”这“贞节牌坊”,刘夕还是很在意的。
“胡玉已经被抓了,他们大概已经知晓实情,还如何名正言顺?”托图觉得刘夕似乎是喝多了有些糊涂。
刘夕却摇头道:“一个纵火犯,无法服众,大俞官员可不是好糊弄的。”
托图半信半疑,“可他们如果找到物证呢?”
“根本没有物证,如何找到?”刘夕办的事情,没有物证,至少他觉得没有。
此时炼毒的药师跨进了大殿,脚步踏在青金地面上,发出阵阵回响,“大王,失心之毒已验过,应该可以用了。”
“甚好,就用军营里新来的那几个试一试,喂足了才好。”刘夕转着手里的翡翠佛手杯,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