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里,马修坐在窗口旁正在梦境中。
这次,他依然在那个房间里,摆弄着那把唯一锁住出口的密码锁。
他已经睡睡醒醒五六次,每当他睡着,就会回到这个房间。
而每当他猛地惊醒,要么是被房间里的厉鬼惊到,要么是因为窗外的雷雨声让他心神不定。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种“每次睡着都会梦到在同一个房间里开锁”的情况,一定会引起马修的警觉。
可是现在,他非但没有警觉,反而已经非常烦躁了。
他感到房间是压抑的,无论是醒来还是梦中,而他历经多次依然无法打开密码锁,明明开锁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此刻,连梦中小屋里的厉鬼都不能再把他吓住,马修已经铁了心要专心打开眼前的锁。
“马修!马修!…”
这次,马修仍旧没有打开那把锁,反而被人推着肩膀唤醒了。
他又急又怒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贝卡斯拿着一把枪站在他面前。
见他醒了,贝卡斯把枪递到他面前,说:“拿着,对我开一枪。”
听到这个荒唐的要求,一时间,虽然马修大概清楚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可他觉得自己仍在梦里。
窗外下着暴雨,风刮过树木发出的声音和梦境中的鬼哭声别无二致。
眼前的贝卡斯看着他,眨了眨眼,笑了,好像认为马修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他一手拿着枪递到马修面前,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起,点住自己的眉心,不紧不慢的说:“我教你,瞄准些,打这里。”
对于贝卡斯来说,眼前进行的事情很合理:
他拿到了“设身处地枪”,不过,这把枪必须由马修拿着并开枪打中他,他才能完全和马修感同身受。
对于马修来说,眼前这一幕不仅令人不安,甚至惊悚:
他的大脑正处于一个被污染、混沌的阶段,可心底依旧有个念头在小声抗拒,‘我不想这么做’。
但是,马修发现,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向贝卡斯伸去,目的是去接那把枪。
是……在他的头脑里活动的那股黑暗的力量,它似乎认为,该结束这一切了。
自从马修完成“空人仪式”后,他的自我意识还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到“我正被操纵着”。
眼前的贝卡斯却丝毫没有感到危险,依然期待的举着枪。
马修搞不清楚贝卡斯在想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体内那股污染的力量敌意十足吗?
这家伙……从来不考虑自保……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马修的头更疼,视觉中也出现了更多漆黑的斑点。
在与理性较劲的状态中,他的手已经违背了大脑的意志,颤抖着抓住了枪,举起它摇摇晃晃的指住贝卡斯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