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柔软,将她笑意模糊得如同幻梦。
她以为自己的同伴永远都不会再次提及,也以为自己的记忆只是重伤昏迷中的幻觉。
秦观颐缓缓落下视线。
月清河含笑,从未如此揶揄,如同哄骗幼子地温柔道:“我那年仅五岁的观颐小师妹,你可还记得我?”
逃亡途中短暂的安宁时光,使得一切言语都柔软温和,叫人无法抗拒。
秦观颐在月清河那句揶揄之下,再一次失去言语。
月清河靠在她身上,见她不答,再次问道:“观颐,你神魂出了什么问题?”
“为何那一日受伤回来,你会变作孩童模样,还失去了记忆?”
隐约风声呼啸,在结界外剐蹭成诡异的嘶鸣。秦观颐与她靠在阵心,是隔绝寒意魔气的安全所在。女剑修身形挺拔,在月清河开口说话时,她犹豫一瞬,还是摇摇头。
“此事待我们出去,我再与你解释。”
秦观颐如此说完,月清河也不便去细究,她恨恨地抱紧了自己的剑,离这倔强的木头剑修远一些,“如今倒没什么问题,你若是叫我知道你瞒着我什么大事,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秦观颐无奈,低声应了一声。
她有心要伸手去拉一拉自己的同伴,月清河已感觉到这人的动静,当即回眸,“真的不说?”
秦观颐望着她气恼的模样,“时候不到。”
月清河气结。
她背对着秦观颐睡着了,女剑修默默防备着结界外,沉沉黑暗中隐藏着更多的魔物,因云中剑在此不敢擅动。
待到三个时辰过去,略作休憩的女子微微一动。她习惯了一般伸手去拽身侧,秦观颐一顿,低头任她拽住自己的衣袖,低声唤道:“清河?醒一醒。”
月清河睁开眼。她看清目前所处的境况,她们二人正在一座以云中剑为核心的阵法之中,外边是天魔之隙永远晦暗的天穹大地。因处境危险,月清河并未沉睡,也想起来入睡前问过秦观颐之前受伤的境况。
这人仍一字不肯说。
月清河整理衣着,将灵剑握在手中,又感到气恼,“你还真是个倔强的木头。”
秦观颐没有说话。她待月清河准备好,收起了布阵所用材料,将云中剑自阵眼取出。
流淌了四个时辰的洁净阵法消散,魔气感应到生人修士的气息,顿时嘶吼着扑来。
这些魔气如同修仙界的灵气,随魔物打开天魔之隙窜入修仙界,待魔气深重,就会有低阶的没有神志的魔物凝聚。此时结界消散,畏惧云中剑威慑的魔物再次如潮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