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刚刚这样算不上赛马的一场赛马,让他散了心里的郁气。
京郊行人本就不多,大年初一,出来的人更是没有。
两人牵着马,漫无目的走着。
“安宁。”
“嗯?”
“若一直被父亲偏爱的儿子做了错事,父亲虽帮他瞒下了错事,但也明面上给与了些惩罚。”
“这个时候,其他的儿子是不是该趁此机会夺取父亲的宠爱?”
听胤禛说这些,知阑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掀起了惊天骇浪。
果然,她就说大年初一胤禛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她敢百分百肯定,胤禛说的父亲是康熙,被偏爱的儿子是太子,其他儿子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皇子阿哥!
九龙夺嫡,现在就开始了吗?
也是,夺嫡这个事情,谁都不会一拍脑门就决定,早早有了苗头才是正理。
不过,如今才康熙三十四年,距离太子两废两立还有十多年呢!
这么一想,知阑的脑子就清明了起来。
她笑着说道:“四爷,偏心,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习惯的。”
她家阿玛就是例子。
“那位父亲既然已经偏心了那么多年,想来也是花了大力气栽培那位儿子的。”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胤禛重复。
“对,以咱们的华光阁为例。”知阑侃侃而谈,“在开华光阁前,我先建了窑厂,又让人去寻找制作琉璃的原材料,还要买很多壮劳力应对窑厂高强度的劳作。”
“在华光阁没有开业之前,我其实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银子。”
“这些,都是成本。”
“若是那个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华光阁可能会开不成,那这些成本就都白费了。”
“那我肯定不会甘心的。”
“让我承受这些损失唯一的理由,就是华光阁勉强开起来后,我仍旧得往里投入大量的心血,却得不到回报。”
“不然,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我会反复再反复地计较衡量,直到完全确定才会犹豫着,再犹豫着斟酌着放弃。”
这例子直白好懂,胤禛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所以,沉没成本越高,若要改弦易辙,所需要的决心就越大。”胤禛总结。
“对,而且,人总是更加相信自己的认知与认定。”知阑语调轻松,“若是那个时候,有人跑到我面前让我别开华光阁,我能讨厌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