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恒眉心一紧,这说的莫非是之前提到的血蛹??
他没想到子书彦从竟然也是卫鸿哲的人,在东辽潜伏了这么些年,眼看战乱四起,便没了踪影。
即便他唯一的徒儿,被暗卫捉住便再也不曾露过面。
“我起初还担心他想事成后杀我,所以给舅舅的书信频繁,让他见机行事,找机会通知海大人。没想到父亲竟然…”
邶恒越发觉得不对劲,“你舅舅的书信,你可曾收到过?”
“收到了。”邶祯答的诚恳,“却是在半月前,刚与卫王碰面前后。”
想要逃脱卫王的眼线给东辽送信实在是没可能,所以邶祯的所有信笺都入了卫王手中,换句话说,应该全被暗卫掌握。
若卫王留着邶祯,想用他这个饵来钓安阳侯或者自己,那伪造信笺就太简单了。随随便便给他个虚假消息,就能牵着他鼻子走,让他成为这场算计中身先士卒的棋子,还能带来致命伤害。
可那日邶恒到呈逻,暗中观察了一日,也并未发现一个暗卫身影。就像是全部撤走了一样,连留在邶祯身边的人都已换成普通奴仆,所以才让他轻松得手,将邶祯掳出来。
但卫鸿哲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发慈悲??
绝不可能。
此时此刻姜馥迩与自己汇合的消息,他绝不会不知,又岂能善罢甘休?放着邶祯这枚饵不用?
除非,他得到了更可靠的消息,或者说拿到比邶祯更好用的线索。
思及此,邶恒突然心惊了一瞬,忙问押着邶祯的壮汉:“伍均可又传来新的消息?”
壮汉摇头,“还是晌午那会您收到的那份。”
算算时日,父亲一行人也该到伍均安排的秘密码头了。
那条逃走的路线不该有人能发现,毕竟是条河道枝干,这些年河位下降,伍均才寻了机会让人把枝干填埋,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
那样的荒郊野岭,即便暗卫统领眼线再多也不可能发现那条路。
他们那日劫走安阳侯的山洞已做了填埋,想要短短时日从那条路过去完全不可能。
除非绕路,从悬崖峭壁抄近路,但是如此冒险也绝不会大批人马一起行动。
姜馥迩和海松身手尚可,再加上数位侍从跟随,不会连几名暗卫都无法应付。
若是迟迟不到港口,伍均也定会派人回去查探,不可能现在都不知道。
如此分析,原本的心惊也稍纵即逝,更让他当即有了新的判断。
湛熙宁。
或许一切事端都源于这个人。
邶恒捏了捏眉心,试图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捋清楚每一次他出现的细节。
第一次见他是那日倾盆大雪,邶恒想要借着逃跑处理文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