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不敢不计后果,让这些无辜的人成为五师兄或者曾荣春那样的牺牲品。
就在她悲恸难忍时,敏锐的听觉忽然捕捉一道令她慌了心神的声音。心中汹涌的哀泣退潮般没了踪影,唯有一股无法抵挡的动力催得她朝窗下卖力探出脑袋。
“还能下榻么?”
小二陪笑:“客官,小店用餐尚可,住宿已经满了。”
脸熟
窗子太小,姜馥迩无法将身子完全探出去,只能隐约看到客栈跟前那扇花门的边角。
那声音像极了邶恒。
但她看不清花门下站的人,只知道是个穿着藏蓝色长袄且体态臃肿的人。
没待再看清细节,那人就跟着小二走进了门。
姜馥迩收身回来,心里却格外忐忑。
方才那个暗卫统领还说在找邶恒的踪迹,有没有可能邶恒不知道卫鸿哲的行踪而误入此地?
但她当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以邶恒的谨慎,他不该这点消息都查不到。
姜馥迩在原地跺了几步。
但方才的声音的确和邶恒太像了,她不得不去多想。
想得深了,她便希望能亲眼确认那人的身份。
于是,她疾步走去门口,果断拉开门。
门外的几个守卫防备地簇拥过来。
姜馥迩倒也没慌乱,忽然漾开一抹少女迎春的笑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就已脱口。
——
这间客栈的客座等级分明。
有钱的坐在堂中光线最好的位置饮酒食膳,差一点的就坐在正堂侧面的台阶之下,虽然布置了柱子和装潢,倒也不妨碍吃酒看戏。
但放眼整座客栈中,最不好的位置就应属正堂边缘,那些光线昏暗且靠近后院马棚门窗的座位。
这里炭火更是寥寥无几。
通向后院马棚的门关不紧,冷风始终从外倒灌,使得原本就不暖和的区域更是寒风刺骨。
所以坐在这里喝酒的多是些社会地位不高的贩夫走卒。那些人身体硬朗的居多,手中闲钱能在这样的豪华客栈中寻个抗风的地方就已是幸事。
看着小二在眼前的残品茶壶内又续了些茶叶沫,邶恒抹了把脸上粘的胡须,往下压了压瓜皮帽,又将长袄裹地更紧了些。
因文素遇刺,近几日卫泓哲增派了人手在追寻邶恒的下落。
同时,又因伍均奉命撤走了些河官身边的暗商,才让卫鸿哲因此起疑,开始彻查西梁境内可疑的细作。
如此一来,卫鸿哲多半会将重点放在各个关卡,他定是会觉得邶恒要趁乱逃回东辽去。
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寻到这么个灯下黑的机会。
那日处理了文素之后,邶恒就拿到周正共差人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