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立刻追问字条的事。
只因她深信若真是什么危险,邶恒不会这般隐瞒,想必此时此刻的表现只是不愿她插手自己的秘密。
姜馥迩收起长绳,另只手又去揉额角。
“大公子倒敏锐的很,这么会功夫就察觉我忆起了所有事?”
邶恒并未反驳,缓缓抱臂往院中的石屏上一靠,又恢复以往那副不怎么讨喜的浪荡样。
“前一刻你兴致勃勃拉着我同床共枕,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样子,让我怎么不怀疑你是那个与我宿仇未清的人?”
姜馥迩冷哼,眼里虽没什么尖锐的冷厉,却也不再如前几日温柔。
“我为自己的遭遇打抱不平!对于大公子这样不懂坦诚的人,实在无法佯装下去。”
“我哪里对你不坦诚了?只不过这事关乎你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你让我怎么坦诚?!何况你还什么都不记得!”
这不明摆着觉得自己隐瞒事实是对的?
姜馥迩也抱臂往石壁的另一侧一靠,后院的人被这石屏一挡,谁也看不清二人在干什么。
她继而冷笑:“若说体肤之亲你不好交代,那恢复武力的事呢?也难启齿??”
提到武力恢复,邶恒忽然一怔,他着实是将这事忘了一干二净。
抓住他破绽,姜馥迩不依不饶:“大公子是拿我当傻子?”
邶恒的理直气壮就此败下阵来。
他当初让海松帮着保密也是为了姜馥迩能一路与他同行罢了,着实没有恶意。
但话不能这样同她讲。
否则她定然会问自己为何非要带着她一路同行。
“我拿你当什么?”邶恒笑起来,手指蹭蹭鼻尖。
姜馥迩没耐心等他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解释,趁他还在思考就急迫打断:“我看大公子跟周子潘一个德行!全喜欢耍人开心!!”
邶恒没恼,只对她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自己往前凑了两步,离她更近了些。
“你不是说我和周子潘不同吗?”
“那许是我看走了眼!”
瞧着姜馥迩气愤不已,邶恒忽然就笑了。
“是吗?”他又往前挪了几步,直到离她一步之遥,“可我从未允谁唤我夫君呀。”
他语气中带着宠溺,漾开的笑意瞬间融化了姜馥迩的怒意。
虽说对他前几日的无微不至还记忆犹新,但姜馥迩觉得自己那时是个病人,邶恒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是她多次救他于水火的仁慈。
可现在呢?
她分明觉察到邶恒早已变化的情绪,还想调侃他终于露出浪子本质。
可她在刚刚的争斗中已拆穿他恢复武艺的事。
虽说不知他为何隐瞒,想必也不是心血来潮的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