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奔逃的人定会将下午的事尽数禀奏给周子潘,这样一来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稀奇的事。
为了回避周子潘的眼线,邶恒一行人索性临时换了路,绕路往西境启程。
此行偏僻,沿途甚至没有设置客栈和驿馆,再看到灯火稀疏的村落已将近午夜。
这里甚至不比晔井县城,多少还能有个供行旅落脚的地儿。质朴的村落虽有几十户人家,却因平日行旅不多,并未单独设置驿馆或客栈。
寥寥无几的客商行人路过此地,也就多住在临近村民家中,也能让村中居民挣点薄银。
早成了延续多年的传统,村民们也就更善于迎来送往,对往来行旅更加热情。
马车刚驶过村口的白玉牌楼,已有村民闻声而来,笑面迎接入夜赶来的匆匆来客。
此时处在马车前侧带路的都哲因辈分小,又在半途与海松换了位置,便率先喝马向前与村中来迎的人打听情况。
待马车驶近,姜馥迩才听清这村子迎来送往的规矩。
为了街邻得以和平相处,不为钱物争得头破血流,历代村长都立下制度,行旅借宿皆要按指定顺序来安排。
村民不得擅自更换顺序,行旅也不能随意挑选民户。也就是说今日他们几人借宿的民居主人就是正在马车外与都哲交谈的人。
出于礼貌,姜馥迩并未掀开车帘查看,只听这说话的人声音浑厚,气息平稳,应是个健硕男子。
都哲与他没交谈几句,马车再次行进。
这次海松刻意控制了马车的速度,让那车始终保持平稳缓行,不至于在不平整的土道颠簸得太厉害。
马车在村里绕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条数户民房相对的小路上。
未等下车,巷子里飘来的饭香四溢就已让久坐马车的姜馥迩忍不住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肚子。
肚子里造反的动静不小,可让邶恒找到话题,失笑调侃:“说来也新鲜,你这娇小的身子骨怎么比我还能吃……”
姜馥迩正要下车,忽地顿住动作,不满极了。
“大公子何至于待人苛刻?不过是多吃了点瓜果糕点……”
想起她一路都没停下进食的嘴,邶恒无奈一笑,却是什么都没再说。
正跳下马车的海松刚好在回身时目睹这一幕,心头又是一紧,暗暗琢磨起该怎么跟邶恒打听他们两人的关系。
同时,都哲已栓好马走来,笑呵呵对几人道:“我们运气好,这户人家新建了一层平房在后面,所以今夜我们不必和主人挤着,可以在后面歇脚。”
习惯了知己知彼的海松四处张望了一圈,倒没发现什么危机,又问都哲:“这家主人什么身份?”
“是三兄弟,不过几人轮着去县城卖货,所以在家的一般就兄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