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郤博彦诚恳落答:“可我不会释放…”
听出他全无恶意,姜馥迩勾起唇角,笑容却不饱满,反倒萧瑟冷艳。
“那便好,至少没枉费我彻夜为你做灯的心意。”
邶恒没什么耐心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表露心意。
他借着被郤博彦刀刃割破的伤口,“嘶”了声:“既然有埋伏,我也跑不掉。”他指向一旁凸起的岩石,“我坐那,你们慢慢聊!”
尽管担忧姜馥迩突袭,但郤博彦不想自己显得过于惊恐,更想以这种方式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诚意。
他握着刀刃的手缓缓落下,卡住邶恒喉骨的双指也泄了力,任凭他走去休息,而后才犹豫且失意地诉说起自己的无奈。
“今日邀你去澄水桥,也是不愿你搅进来…”
姜馥迩视线未跟着邶恒移动,始终落在郤博彦身上。她目光黯然颓唐,犹如周边壁灯上快要熄灭的火烛,没了一点热情和温度。
“初见公子的清俊朗逸可与此时不同。”
是啊,那时候他满怀期待,一切都仍有转折。哪像眼下,黔驴技穷,走投无路。
姜馥迩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可笑意却不达心底,显得冷冰冰。
“我对公子动了心的,公子该知晓。”
郤博彦惭愧极了,重重颔首,如枝败柳垂下头去。
姜馥迩继续道:“我月银有限,买不起南天竹做的灯骨,特意去城外野户寻的木条和灯材,所以那日并未赴约赶去月老祠。”
“我,我知晓…”郤博彦百感交集,可又不知该怎么为自己狡辩一二,这使他越发感到无力,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深深低着头僵立原地。
“今日这灯是赠不成了。”姜馥迩冷笑,却依旧坚决:“可大公子的人,我是要带走的。”
郤博彦忙抬睫,犹豫拒绝:“若是将他带走,我便会死。”
言下之意无非是让姜馥迩做个选择罢了。
即便如此,姜馥迩依旧毫无妥协,转了话题:“公子曾说归乡心切,可为真?”
“为真…”
“如今我归乡心切,急迫心情不逊于公子,公子信吗?”
还是头一次听姜馥迩说起她的事,郤博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诚恳地点点头。
见他面貌和善,姜馥迩冷厉笑容仿佛被火光闪烁融暖了些,她继续解释:“大公子能带我回家,所以我必须带他走。”
说罢,她眼中也多了些诚恳,甚至放缓了语气:“若你有难言之隐,大可说出来,关于隐姓埋名的事,大公子兴许会帮你!”
谁知坐一旁的邶恒忍不住咳了两声,忙摆手推辞:“那你多虑了,我可不会管!”
即便这么说,姜馥迩丝毫没分散注意,仍旧一脸肃然:“我钦佩公子身居官场还能洁身自爱,更欣赏公子身上的清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