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中沉重,姜馥迩也不好再劝,跟着安静下来。
周围依旧嘈嘈杂杂,短暂功夫已不再有人讨论捷报的事,反而听到更多的是抱怨近几年的物价飞升。
吃不饱,更穿不暖。
若是小卫王执意发动战争,对百姓而言绝不会是什么幸事。即便此时斩了颗人头下来又能怎样?百姓依旧苦不堪言。
或许还没熬到打败东辽,不知道多少人就被饿死或者冻死了。
到处可见怨声戚戚的人。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无法生存,更何况她这个异乡长大的人呢?
如此来看,想就此安定,还真的不见得是多长久的计策。
突然旁边的人一拍大腿,喜笑颜开。
“这么一来东辽就豁了道口,只要打开往来粮道,不就好办了!”
刚进铺子的赶路人喝了口热酒,坐到他旁边,搭起话来。
“咱们西梁背靠山脉,两侧都是水路,唯有和东辽化解仇怨才能长治久安……”
起初那人继续道:“早些年这水路可是专门运粮草的!谁知这些年水道里尽是船蛆,个头那么大,多少人因此丧命啊!”
“治也不是不行,那不是得再花时间…可咱老百姓等不等得了呀?!就算另修河道也不是几年就能完成的呀!”
……
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可邶恒忽然起身,径直出了铺子。
姜馥迩跟这追出去,走在他身边,犹豫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试探。
“明长打算离开了吗?”
看她紧张兮兮的表情,邶恒脚步放缓,把她小手握在掌心,温和道:“眼下就算走也无济于事,过了年吧。”
过年?好像也没多久了。
姜馥迩依旧闷闷不乐。
不知道是不是离师母说得上元日更近了,她心中越发不安。
但好歹得知放着玉钥匙的当铺烧毁了,师母恐怕没法再寻着她。
两人各有心事,却始终牵着手在街上闲逛,都心不在焉的。
不知过了多久,姜馥迩手臂一抻,才发现邶恒忽然停下。
刚想关怀,就看他满眼惊诧正望进人群中。
“怎么了?”
姜馥迩也将视线放过去,可除了几个街角卖菜瓜的老婆婆正在吆喝外,她没看到旁的异常。
邶恒回过神,又挪眼在四周环顾了一圈,才如梦初醒般生硬笑起:“没事,看走了眼。”
也不知他看到什么了,姜馥迩也跟着又环顾了一圈。
自打相识,邶恒还从没出现过这样魂不守舍的时刻,这不免让姜馥迩担心。
可之后的几日,邶恒对此只字未提。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不单独出门了,每天都和姜馥迩腻歪在一起,把这个小院子布置地平淡却充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