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手足无措,左右转了一圈,赶忙把棍子藏在一株落地花植后,才热情洋溢迎上前道:“金露花可不好找,不过我认识个行走各处的游商,他经常卖些稀奇之物,手上或许有新鲜的种子。”
男人淡笑,俊朗的脸上又添儒雅温润:“那便算了,本是想买些花芽的,若是只有种子还需要再找合适的地方栽种,着实麻烦。”
他道了谢,转身走出花植铺,看上去果真就像路过的人随口一问。
曾荣春连忙跟上去,只因他不觉得这是巧合,而是男人故意放出的暗号。
可走过几条巷子,男人依旧走马观花似的闲逛,边吃边喝边玩,的确像是第一次来文昌。
直到他走进一家生意红火的茶楼,寻了处视野颇佳的座位点了出戏,这才展开折扇优哉游哉地吃起茶来。
若真的是师父安排的人,岂会带着他这样兜兜转转?还专找人多的地方走?
落座茶楼角落观察的曾荣春犹豫不决,他不认为师父会寻个这样招摇的人来跟谁接洽。
一番挣扎后,曾荣春实在没发现异常,索性也不愿再留下来浪费功夫,倒不如趁日暮前去寻寻线索。
他悄悄离开,又无所事事行走于文昌的大街小巷,先是打听到了这个不算繁华的小城中金铺只有两家。
但在亲自造访后,他不觉得子书彦从会把什么线索留在这两处铜臭之地,更不觉得这种来往行人过于嘈杂的地方能够留住什么大秘密。
他和跑堂试探交谈后,自是更加坚持自己的判断,随之又开始打听起城里的金姓人家。
虽说名字中带金字的人倒是不少,他算了算,一一走访大概会用掉几日,于是找测字先生寻了纸笔,计划起按照这条线查下去的思路。
要想了解到准确户籍信息,恐怕还要回去找邶恒帮忙,否则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有什么理由到县衙查这种机密信息呢。
可邶恒会帮他吗?
动用他藏在暗处的人不说,弄不好还会暴露身份,这与他的想法一定是相悖的。
还没等着大展拳脚的曾荣春忽觉碰了壁,想到这条路或许又行不通,他只好还了笔,悻悻拿着只写了几个字的白纸再次穿梭于人群中。
脑子里的线索凌乱不堪,他无法找到个可行的办法。
就这样,他又闯过几条巷子,直到走过一家富丽堂皇的门面外,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俊朗男子所落脚的茶楼。
这会的天色已然朦胧,茶楼外更是点起明灯,处处灯火璀璨。
他愣了一瞬,心中暗忖文昌果然不大。
就在他捕捉到一丝天意弄人的感觉时,就看那个白日寻金露花的男人正从茶楼内走出来。
他手中扇骨正在掌心有一搭无一搭地敲打着,仿佛回味方才的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曾荣春却随着他走下台阶的步伐,越发感慨这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与其兜兜转转到处去猜,倒不如先尝试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