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给她寻个夫家,那样的关怀,不过是他为了姜馥迩能全心全意保护他开出的条件罢了。
姜馥迩如是想。
但那样的关怀怎么不让人留恋?
每一次穷途末路,他都会陪在身边,尽管摆着张不屑一顾的脸,却始终做着世间最温暖的事。
姜馥迩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脑海里出现的仍旧是他身上那股独具一格的迦南香,那样的清甘味道,竟化成丝丝缕缕的抚慰,缠绕着她心口传来的无尽疼痛,在这样一个豪无期盼的冷夜中逐渐融进她骨血。
福娘用温热的布为姜馥迩擦拭出了虚汗的体肢,尽管她动作轻缓小心,仍让姜馥迩随之摇摇晃晃。
她失了主心骨似的,再也找不到支撑自己的稳固力量。
胸口传来的疼痛越发强烈,姜馥迩捂着胸口,抑制着眼角莫名产生的湿润。
这样的告别也好。
至少她未负当初约定,也无任何亏欠。
那块存在孤芽副身棺椁中的玉佩是她豁了性命取回的,这袋银子就当做她差点送了命的赔偿。
这样想,她也就不会觉得难过,更不会因此怀念。
离开师门时,不也是同样的伤感?没过多久这种思念会淡的,淡到她丝毫不想回忆起分毫。
尽管伤怀依旧蔓延,但姜馥迩还是找到了让自己纾解的办法。
她轻叹口气,却听福娘忽托起她手臂,惊道:“坏了!姑娘手臂上的守宫砂怎么快淡没了?”
争辩
姜馥迩睁眼,错愕去看福娘手指的地方。
只见那颗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守宫砂完全没了血滴的颜色,此刻就好像即将被水冲掉的花钿,只剩下个空洞的轮廓。
“这???”姜馥迩同样惊呼出声,病恹恹的双瞳里又惊又怒。
好歹也是个未婚嫁的大姑娘,这种事若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福娘不免自责自己没见过世面,失了分寸。于是忙将她窄袖落下来,挡住了那块淡粉色的痕迹。
“没事没事…许是之前在山洞里给蹭掉了,之后再找个游医为你点上就是…”
虽是这般安慰,可姜馥迩也不傻,更不可能会轻信了她这番言论。
此前早就听说这守宫砂是男女交合后立刻就会掉落的。
如今她手臂上的血滴子也与掉落无异,可姜馥迩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松说他们从进盘溪村到后来逃出用了五日,但其中一半时日她都是与邶恒独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