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依旧不动声色,但眼中轻蔑显然被厉色所盖。
倒是旁的海松突然想到些许,已在安阳侯盘问之际选好了几名脚程快的亲卫,随时待命出发。
“大公子呀,恐怕已经头首分离了。”却博彦忽然狂笑,笑声情绪复杂。“她自己选的,谁能左右呢?我说了得拿他交差,只要出了那洞口横竖他都是死!”
却博彦越说越兴奋,却听不出喜或哀,更不明白他口中的他她所谓何人,“真是可惜了!!可惜就这么白白陪了葬!!”
听他说得颠三倒四,安阳侯耐心尽失,朝海松递了眼色,下一刻就见黄沙弥漫,待命的几人已快马加鞭扬尘而去,只剩凌乱马蹄声在群山间盘旋。
安阳侯一行人的速度也不迟缓,与几名率先去探查的亲卫前后只差了半柱香。
但刚进了通往上清河那片林子,便闻着一股浓烈的血气伴随着潮冷的风阵阵扑面,顺着这股腥臭浓重又向里行了一阵,才被眼前铺满河岸的残肢断臂惊了神魄。
早一步抵达的人匆匆来禀,并未找到邶恒踪迹,这才让安阳侯立刻想到了跟在他身边的那群黑衣人,由此得以松了口气。
反倒是一路被拖行至此的却博彦早一副大惊失色的神情。
他早前在各个出口留下的人绝不会打斗不过姜馥迩,洞中他已试探过姜馥迩功力,显然她最后已是外强中干,绝没有这样的体力。
瞧着却博彦一脸算计失策的颓丧,安阳侯猜想邶恒定是冲出了却博彦安排的埋伏去了驿馆,这才又紧着掉头换了方向,却在刚出密林时接到信使的口信,说邻近的驿站传来消息,邶恒昨夜已经抵达。
被安阳侯一路押着到驿馆的却博彦一路凭靠着内力勉强撑到终点,他怎么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邶恒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在被押进他那间被暖炉烘得干热的房间后,郤博彦才惊讶发现邶恒似是没经历过一点磨难,不仅无伤,甚至依旧那副目中无人的懒散样正惬意品茶吃糕点。
“这么快又见了…”邶恒轻笑一声,将手里糕点塞入口中。
却博彦自知自己绝无活路,傲然立在进门的地方,不再做一点失了尊严的乞求。
安阳侯疲乏,便将他直接交由邶恒处置。
还以为他会借着人多势众对自己百般刁难甚至施以严刑宣泄。
却见他心不在焉,时不时不安地朝院外传来水声的地方张望。
还在猜测他会将自己如何处置,不料他只是一挥手,看也没看自己,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哪来的送回哪去,顺道跟周子潘说一声多谢仪宾迎冬的款待。”
…
思及此,海松以为邶恒是不愿自己泄露了身份,让周子潘再寻到什么机会来招摇过市地逢场作戏一番。
他立刻变得沉默,气场也稍作收敛,低眉敛目喝起茶来。
可那领头人倒没了分寸,反倒走近,意欲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