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没想,转身折回,在方才瞧着姜馥迩即将踏上的那块石盘处停下,没等火折子点燃,就听到相邻石台上传来一声仍在发颤的喘息。
火光点燃,他发现姜馥迩正瘫坐在那块摇摇晃晃的石盘上,脸色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邶恒这才松了口气,注意到水中原来只是因姜馥迩踩踏不当,掉落了块碎掉的石盘。
这石盘给他的感觉并不稳固,或者说能悬浮在湖面总让他觉得不安。
他没再拖延,而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带着一团微不足道的火光朝姜馥迩伸出手去:“来,我带你过去。”
伸来的掌无疑比雪中送炭更激励人心,她毫不犹豫将寒如冰雪的手置于他掌心,冷热相接时,姜馥迩不经意舒了眉睫,连带着松了口气,却借着火光看清邶恒骤然加紧的额心。
许是感觉到姜馥迩此时瘫软,邶恒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拽进自己站的石台上,而后手臂用力一环,箍着她随时会断的腰身,一鼓作气跃向了百步外的对岸。
早已站在岸边的郤博彦喘息了几口,才注意到迷雾中一团火光如流星般划过黑暗,直到稳稳落于他面前。
邶恒随即脱手,仿佛急迫划清界限。
郤博彦才发现姜馥迩脸色不似方才红润,此时倒显露出几分病态。他忙走上前关怀备至,直到换来她一个敷衍却善意的笑。
好歹已越过湖面,姜馥迩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又潮又冷的岸边,随即直立起身子,望向邶恒已探去的深道。
同时,她手中滑了个瓷瓶出来,托在掌心对郤博彦温声道:“我这还剩几粒——”
谁知话没讲完,就被邶恒打断:“这瀑布有机关吧?!你这一路布排真可谓是周密了!”
没等郤博彦接过瓷瓶,姜馥迩当即收了掌,快步朝邶恒走去。
只见几人站的岩石坡道下,竟早已等候了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壮硕武士。
直到郤博彦从身后走出来,才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向他施了一礼。
姜馥迩讶然看向郤博彦,质问:“你方才动的手脚???”
“我、我并无恶意,如此行为也是出于自保…”郤博彦叹道,“仪宾要大公子,这是我此次来平宿的目的,我必须完成。只要将大公子交出去,我便能带你去西梁,大公子也不会遭遇不幸。”
“我看未必吧!”邶恒哼笑,“你一路摸索,貌似看不清前路,实则是在动用机关!”
“我猜你早就担心不能按着原路出去,所以提前在这安排了人守着!那些血侯怕不是你一路机关刻意引来追赶我们的?就为了引我们走上这条路?!”
郤博彦不语,反而像种默认。
他沉默地看着姜馥迩,却忽见她眼中闪烁的犹豫不定。
“我答应带你去西梁,半月内必达!”他连忙解释,生怕姜馥迩半途改变心意,“你还不信么?下面尽是我的人,我若骗你,凭你一己之力依旧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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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句话,姜馥迩眼中犹豫逐渐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