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招待不免让姜馥迩感到意外。
他向来墨守成规,如今这般带她,显然是对过去的事冰释前嫌。
姜馥迩倒乐意看到海松释怀过往恩怨,索性也礼敬地朝他抱拳示意感激,径直朝着一间半开着门的小屋走去。
她前脚进屋,后脚就听刚才诊治的医师被请到门外,说夫人身子弱,需要几位药草。
此外,这院里院外皆是男人,还需要个心思细腻的人来照顾檀氏。
姜馥迩取了两杯水出来,正听邶恒对海松说:“让仲平去吧,这周围地貌他多少熟悉,找个农家女来该不困难。”
海松若有所思,看上去不太赞同:“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个农家女来,只怕会将我们的行踪泄露。”
伍均点点头,背对姜馥迩所在的方向,大胆提议:“为何不请姜姑娘帮帮忙?她能将人从行牢里带出来,还怕不愿管这点小事吗?”
海松自然也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碍于当下的局势,他更明白邶恒不愿暴露姜馥迩,显然还是有私心的。
了解前因后果的海松此刻也不便过多规劝。
寻个没什么底细和背景的农家女,给上笔银子扣留几日,待他们离开再将人放回去,倒也不是大问题。
但这话还在嘴边转悠着,就看伍均身后的姑娘就已凑上前,端了杯热水朝邶恒递过去。
“侯爷和夫人待我都有恩,还是我留下来吧,也省得海大人和这位大人为难。”
邶恒只接过水,没说话,似是仍有顾虑。
姜馥迩将碎发别在耳后,按了按沙哑的嗓子,又劝:“原本不是要给侯爷漫山遍野地烧香祈福嘛?眼下正是我报恩的时候,你就别再阻拦了。”
——
邶恒这两日忙得很,他一直和海松,伍均在一起,几乎没走出过几人议事的小草屋。
照顾檀氏的任务也就交由姜馥迩负责,她按照医师嘱咐尽心给檀氏推拿穴位,好让檀氏气血流畅。
这也让她脸色因此逐渐红润,只不过这一路被西梁军欺压,加之殚精竭虑,以至于疲惫至极,依旧昏睡不醒。
邶恒虽然勉强同意姜馥迩暂且照顾檀氏,但还是将安阳侯和檀氏分别安置在了两个屋子里,用他的话说是照顾起来更为便捷。
海松自是对这样安排的初衷心知肚明,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尽量不去触碰这个敏感话题,反而将注意力转移至西梁和卫鸿哲那里。
一向警惕的海松在向姜馥迩了解了她忽然出现在军营的原因后,便对她从纳达暗卫统领的监视下独自逃出生天的事更觉得匪夷所思。
趁着檀氏刚入睡,伍均便逮着出门晾晒布巾的姜馥迩,将她请进议事的木屋,又向她问了一遍从逃跑到闯进军营的全过程。
听完姜馥迩的叙述,伍均担心地对坐在一旁的海松和邶恒道:“除非是有意而为,否则以我这些年对湛熙宁的了解,落到他手里的人可是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