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里有话,姜馥迩恍然邶恒此举的因由。
她没想到自己对这桩相亲的反感竟被他准确捕捉到,此时还借此帮她开脱。
于是姜馥迩连忙调转态度,和邶恒里应外合。只是她没想留几个少年修墙,反倒希望他们快点离开,转身温和道:“是我不好,忘了今要修院子。不如大娘先带着他们回去,改日得空了我上门拜访——”
“——别啊。”邶恒打断,视线落在几个婆子身上。
“这相亲的机会不也是各位花钱买来的?”
也不知他因何断言,姜馥迩吃了一惊。
却见带着少年来的两个大娘脸上已然挂不住,瞬间涨红了脸。
邶恒掏了把银珠子,朝着身后院子里挥手一掷,银珠子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这银子就当是退给你们的!但今日进了门,可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几个大少年怎么说也都是涉世不足且心高气傲的男人。
遭受到这样的侮辱,几人瞬间惹恼,撸起袖子恨不得与邶恒打上一架来解气。
邶恒没躲,只是提前让出门,使几个小少年拥着挤出来。
正当几人要围攻他时,就见两道极快的光从眼前划过,紧跟着利器破空的声音从耳边劈开,两把糊墙用的铁刃就那样无情地插进刚还半敞着的两扇厚重木门里。
不会功夫的几个少年瞬间目瞪口呆。
这才断定眼前的人是个会功夫的,且此时逐渐蔓延开的杀气都能扼断人脖颈那般使人窒息。
没见过这种场面,少年们吓得脸色发白,拔腿就往门口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的话。
歇斯底里的呼救声让站在一边的邶恒轻嗤了一声,他移目瞧了眼不知所措的姜馥迩,眼里表达的不满和鄙夷仿佛在调侃姜馥迩选男人的眼光。
这自然也让姜馥迩面上无光,她恨不得几人快点跑出那扇门再也不要回来。
哪知邶恒不肯放人,眼看少年刚摸到插入门板的铁铲,手背就被远处打来的石子擦破了皮。
这迫使走在前的几人迅速收掌,传来的疼痛使得额角冷汗直流。
“喊也没什么用。”邶恒声音从后面传来,几人温声回望,恐惧占满了一张脸。
“这周围都是林子,声音散地快。除非是谁特意上门,否则不会有人能听到你们的叫声。”
邶恒手里颠着把石子儿,看着悠然自得。
可就是每每逼近的步子,让几个少年惊惧极了,恨不得抱头躲到角落里。
邶恒笑了,恐吓道:“拿了银子办事不是挺好?何必撕破脸呢?”
这明明就是威胁,甚至警告。
随着他靠近,识相的少年不敢再招惹,连忙抱头鼠窜似的去找修墙的工具。
虽说全都不情不愿的,但很快这院子就陆续传出锤砸墙面的咚咚声。不了解内情的,还真以为从哪找了班专业的师傅来。
邶恒披了件褂子,又拖来把椅子坐在院子中心,就此做起了监工。
两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不过想多赚些银子,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姜馥迩不愿她们一把年纪还被这样羞辱,索性劝着两人离开。
谁知刚开了木门,邶恒的警告声又传了来。他可不像姜馥迩有所顾忌,语气毫无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