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日守护倒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大公子要赔了我这几日失掉的银子。”
听到这话,正低头敛衣的邶恒情不自禁地微微扬了下唇角,再抬眼依旧那副懒散病态,没什么情绪:“那也得看你是不是尽职…”
姜馥迩又往他嘴里小心递了些水才扶他躺下,忍不住揶揄:“倒听闻大公子出手阔绰,染了风寒的姑娘们还赶着往这香房里送呢。”
“你和她们比?”邶恒懒懒抬眼。
姜馥迩当然不能自取其辱,当即没再说话,也不耐起身往门口去,等龟奴上药来。
这一开门,门口香艳争相上前,大水冲垮堤坝似的,拦都拦不住。
姜馥迩当即在手里转了转明晃晃的匕首,冷厉眉目威胁着面前美人们向后退步。
邶恒只看她走出去立刻掩了门,也不知在外面说了什么,再回来时门口脂粉已相继散去,只有她一袭白衣,从旖旎赤红中端着碗药汤徐徐走来。
见她认真专注地吹着汤碗上的水汽,邶恒立刻转回头,表现得不那么关注,懒洋洋闭起眼,等着她喂药。
只听她扶起刚被推倒的床几,悄然将瓷碗置于木台上,而后弯着腰温声问:“能起来吗?躺着喝不进吧…”
邶恒皱皱眉,不满咂嘴:“你坐到我身后,把我扶起来。”
瞧他一脸沉重,姜馥迩自是不想再招惹他,只按着他说的坐到床边,手臂施力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
听着姜馥迩在身后继续吹滚烫水汽,邶恒稍侧脸,余光落在她垂下的长睫上。
那夜之后,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散去一身情欲的…只记得那些落了水的妩媚香艳衣不蔽体落荒而逃,而后老鸨急匆匆端了碗酸味极重的药汤来,哄着他灌下去半碗。
再之后,邶恒没什么意识,只觉得耳朵边上始终嘈嘈杂杂,直到闻见那股奇香异馥才终于得了久违的清净。
而此时,那股罕见的异香随着姜馥迩每次送气吹拂,都越发浓郁,即便她只是简单一个眨眼,也足以令香气如浪扑鼻。
“行了,喝吧。”
姜馥迩忽然抬眼,发现邶恒刚巧回避了视线转过头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对自己不放心才这般盯着,姜馥迩故作不经心,将汤勺放置一旁的小蝶,端着汤碗环臂朝邶恒嘴边递过去,等着他像刚刚喝水一样低下头借力喝药。
可邶恒却谨慎地向后一躲,嫌弃道:“你就这么喂??”
认为他觉得喂法粗鲁,姜馥迩连忙解释:“这药苦的很,这么喝反而不遭罪。”
邶恒皱眉,视线扫过瓷碗边缘,又问:“苦??你刚尝了??”
怕他嫌自己碰了他的药汤,姜馥迩连忙道:“我只用银签沾了点……既然没毒,大公子最好还是趁热喝。”
觉察姜馥迩语气中骤增不耐,邶恒找不到继续挑剔的借口,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有这么粗鲁的喝法么?侯府的嬷嬷没教过你食药汁该用药勺??”
本还没什么情绪的姜馥迩听他忽然提到侯府,心里徒升一阵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