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芳这样的架势便是一定要和他动手了,季庆尘看着她,没有起手动作。但谢淮芳可不管这些,一剑斩出,她便看着季庆尘究竟是躲还是不躲。
马车车厢之内空间不大,携带灵力的攻击挥出,大部分落在车厢内,剎那间车厢碎裂,而谢淮芳与季庆尘则双双从破碎的板木间飞身而出。
谢淮芳知道他的丹府受损,灵气运转出了问题,所以特意不出实体剑,只以灵气运剑与他抗衡。
本来她这样做已是占了上风,谁知道季庆尘在化解她灵力攻击的同时,能以剑气作为威压逼迫谢淮芳的站位。
久而久之,谢淮芳便落下乘,而对面的季庆尘丝毫不见虚态,在谢淮芳甚觉吃力的时候,他眉眼神色平淡如寻常。
谢淮芳:“……”
越是如此,她越故作轻松。
“玄天宗掌教也不过如此。”
季庆尘知道她嘴硬,未置一词。他不想再与她这般缠斗下去,见她有一招虚晃,立刻抓住这机会折身扣住她的一臂,惹她分神。
“就到此为止。”他说。
被季庆尘这样近身,她再如何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但谢淮芳心里有一口气,她不愿意放手,在他的压制下尽力使出最后一招。
眼见她如笼中困兽垂死挣扎,季庆尘稍有恍惚之意,而后丹府之内的灵气逆流,一阵刺骨痛楚袭来,警示季庆尘尽快结束与她的缠斗。
偏偏她不肯服输,在他强势威压下亦不肯松开手中剑。
灵气四起,形成滔天骇人气势,天地皆无明,唯有他们这处与白日无异,碎光流影充斥在他们周围。
季庆尘承受起灵气汇集时产生的波动,丹府受震,他将要撑到极限。
谢淮芳又何尝不是?
骤然升腾的狂风卷动季庆尘的衣袍,衣衫飘逸而其身形巍峨如山。
他望着她,眼中忽地流过细闪。
谢淮芳咬牙,决定最后一搏时,听到从他唇缝间溢出的笑音。
清清渺渺,若细雪入尘,略有柔和之意,可这笑音旋即破碎散在风中,让谢淮芳不觉真切。
恍惚间,她朝他斩去一剑。而出乎意料,他没有躲开,在剑风落下的那一刻,季庆尘往身后倾倒,衣袂飘摇起伏,如一只断线风筝从半空坠落。
谢淮芳愣了下,紧接着下意识试图徒手捉住他的衣角,却忘记自己本也是飘摇垂危的纸鸢。
短短的这一瞬间,谢淮芳周身的灵力销退,她来不及反应便随季庆尘一起沉落。
她的长发瀑散在空气中,冷风倒流,吹得她眼睛发痒。
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闭上眼睛,她又念起她和他现如今的处境。
真是……麻烦!
谢淮芳暗恨。
就在谢淮芳努力睁开眼的同时,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不甚温暖的怀抱,他的心跳声亦不算沉稳,谢淮芳附耳倾听,只觉有缭乱之音阵阵入耳。
不过多久,他们平稳落地,总归不是她想象中的糟糕场景。
谢淮芳耗尽一身灵力与之抗衡,真是累极了。她闭着眼睛想,刚刚是她赢了他,可现在她这样虚弱,他会不会趁人之危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