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不敢想自己是如何下狠手的,更不敢想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自小疼爱的小师妹。
他只恨自己赌性成瘾,才在然庆被迫接受了子书彦从投来的诱惑。
他想过就此逃亡,可身后的机关已完全锁死,他无路可退。
——
姜馥迩浑身上下已被暗红的粘液围个彻底,虽说没有别的不适,但沉重的液体让她仿佛背了个人一样,动作都变得迟钝且不准。
可是被她砍掉的触角没完没了地疯狂生长,虽说已没有镶在上面的头颅,但每个留着孔的地方都在全力吸食她,导致她落脚的平衡都消失殆尽。
眼前的触角繁多且凌乱,她无法顾及周全,差点被头顶压来的另几只触角钻了空子卷到半空。
千钧一发时,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外力阻挡,以至于她轻而易举从漩涡中挣脱开,落到触角外才看清冲进触角风暴里的人竟是都哲。
她诧异惊呼,不计前嫌。
但都哲完全顾不上回应,没过多久就因触角喷射的粘液腐蚀了原本力敌千钧的四肢。
粘液包裹在他身上,并将他四肢逐渐融化地越来越细,近在咫尺的腐蚀终让姜馥迩不忍直视。
粘液腐蚀的速度极快,伴随着触角的发力,轻而易举将不顾一切奋战的都哲卷进了触手的中心。
都哲极度痛苦地吶喊,即便反抗挣扎也是徒劳。
很快,他脖颈和下巴沾染黏汁的地方也变得血肉模糊,直到彻底没有反抗的余地。
傀儡对姜馥迩的攻击削弱了几分,才令她得空站在原地看着触角里的都哲垂死挣扎,一时间更不知是该救还是该这样冷眼旁观。
但容她思考的时刻并不多,姜馥迩趁着另几只触角攻向她时,当即脚尖一踮,用迎来的几根触角做踏板跃向卷走都哲的那一根。
但她仍然晚了一步,眼看裹着他肢体的触角掉落,都哲却被送进一个冒着暗红浓液的圆口中,上身的每一次挣扎都会有血肉模糊的液体从身下涌出,随后他的身子就陷得更深了些,直到埋没了胸口。
“师妹快走呀!”
都哲费力咬出几个字,浓重的血气和沉重的呼吸无一不再说明他奄奄一息。
“师兄为什么冲进来?!”
姜馥迩有太多问题,但此时此刻脱口而出的还是这样一句夹带关怀的言语。
同门一场,她不相信都哲背信弃义,更想问清他的难言之隐。
可眼下机会寥寥,她只能抱有一丝侥幸。
“我想活着!”都哲艰难道:“可还是低估了这东西的邪性……”
“师兄是想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