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试这池水温度,也顺着小径走了一圈,欣赏雪中苍松,而后便在奴陪同下回去了。”
即便如此,小径上早已不见他脚印。雪下得急,即便姜馥迩刚踏过的地方,也已被薄雪覆盖。
没发现旁的异常,姜馥迩回到屋内,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身上被雪打湿了不少。
没顾上烤暖,她又去楼上睡卧查探一番,可楼上除了床榻上略显凌乱,各处整洁如新,更无滞留过的痕迹。
“姑娘刚才自己寐了会?”姜馥迩没再往里走,只是扫了眼床铺上褶皱,淡然询问。
“本是缠着大公子休憩的…也不知怎就来了困意。”花魁说到这略显惭愧。
以她的头牌称谓,该是饱谙世故的,怎也不该出了这样的纰漏。
她继续道:“大公子上来坐了片刻,准我为他更衣。可这几件厚袍退了,我却手脚沉重,困得不得了。”
这番描述倒让擅长使香的姜馥迩转首去看墙角月牙桌上已冷却无烟的香炉。
“这期间你可曾将大公子独自留在睡卧片刻??”
花魁摇头:“并无,除非大公子要求,否则奴再懒散也不会将贵客独自留下。”
也就是说,邶恒根本没有布下迷香的机会。
那便该是从口入的。
姜馥迩想起楼下烤炉上那只酒壶,边下楼梯边问:“你二人可是食饮过什么?”
花魁努力想了想,仓促道:“姑娘也知,奴家的酒水里多馋了药粉,可多半只是催情用。大公子滴水未沾…倒是哄着我吃了——”花魁顿了顿“吃了枚‘茯参丸’。”
姜馥迩愕然:“茯参丸??”
她不懂药理,故而不了解这药品用途。
不过花魁当下支吾遮掩的窘态,倒不难猜想这药作何用。
谁知,话音刚落,身后的文逊突然开口:“这…这还是大公子几日前叫我去医师那寻的…本意是共浴助兴。荀先生、荀先生手中也有些。”
姜馥迩越听越觉得蹊跷,怎么想都暗示邶恒不像被歹心匪人劫走的,倒像他主动筹谋的。
自从她买了花灯那日和邶恒攀谈过,之后便没寻着机会和他说上一言半语。姜馥迩本还关怀,想去问问他因何摔了药碗,可他不是身子疲乏就是有佳人在侧不便,又或是医师诊疗,总之借口极多。
姜馥迩也就宽了心,将自己关在房中完成了花灯的制作,今日一大早原想出门倒玉石,不想被邶恒逮了个正着。
他那会还穿着中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虽在回忆今早种种,姜馥迩还是转首问了刚接过话的文逊:“这几日大公子还吩咐你们做过什么?”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文逊文谦四目对望,文谦问:“姑、姑娘所谓这——”
“——这几日是指哪几日??”文逊揽话道。
“何意??”姜馥迩冷笑,“难不成每日都被他遣去做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