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在督军府小住一些日子吗?”曹妈问。
宁祯:“督军叫我暂时别回去。周家的事,一时完不了,我且等着。”
曹妈道是。
又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我打电话给您。”
宁祯道好,叮嘱她小心。
“如果三姨太去摘玉居找茬,你忍着,等我秋后算账。”宁祯说。
曹妈:“这个您放心。摘玉居的人,都是老太太亲自教过的,不会给您丢人。”
她说的老太太,是宁祯的祖母。
宁祯信任祖母栽培的人。
曹妈放下宁祯的换身衣裳,转身由副官送着出去了。
宁祯独坐,回想今日整件事。
从头到尾,她没有理亏的地方,她处处应对得体。
如果她真的唯唯诺诺忍让,换不来和平,反而叫其他宾客看轻了她。
“真那样,督军也会怪我‘烂泥扶不上墙’,我处境反而更糟糕。”宁祯想。
老夫人现在把徐芳渡接过来,何尝不是一种“闹腾”?
当一个人开始闹腾,就是处于下风;稳占上风的人,都怡然自得,不会做任何蠢事。
曹妈觉得徐芳渡回来,是宁祯被打脸了;宁祯仔细想了想,倒是觉得自己反而赢了一层。
宁祯即将要和家里的兄嫂们去港城玩,像是有了个期待,任何困难都不放在眼里。
督军低头
宁祯安心在督军府住下。
盛长裕下午出去,黄昏时候回来。
女佣敲门,说餐厅准备好了晚饭。
宁祯换了曹妈送过来的旗袍。三月的夜有点凉,她又围了个长流苏的披肩,去了餐厅。
盛长裕换了家常衣裳,坐在餐桌前,神色平和。
宁祯察言观色,觉得盛长裕下午肯定打人出气了,这会儿脾气很稳定,微笑叫了声“督军”。
盛长裕抬抬手,示意她坐。
“……你的佣人给你送东西,有没有提老宅把三姨太接回来的事?”盛长裕问。
宁祯:“提了。”
“我不答应,我姆妈又要去阿爸坟前闹自杀,到时候军中老将一个个来劝我。这招挺好用,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破她这招的办法。
只能先告诉你一声,你心里有个数。你的委屈我记下,来日方长,会补偿给你。”盛长裕说。
他说得一本正经。
宁祯立马表态:“曹妈也说,姆妈这是想给我点颜色瞧瞧。其实我觉得没那么复杂。
三姨太是姆妈养在身边的一个小宠物,心灵上的拐杖。她有没有份量,姆妈说了不算,督军您说了才算。
反正我知道,在您这里,三姨太回来与不回来,都毫无意义。我不委屈,让姆妈找个撒火的口子,别气坏了身体,一把年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