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金阳殿内气氛格外和谐。
第二日乃是常朝日,太子爷守着怀孕的太子妃安生渡过一晚,早起不再由她服侍穿衣佩冠,这活就放到宫奴们的手上。
申容懒懒地靠在榻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刘郢的问话。
他心情好,要说的话也多,除了唠家常,也多嘱咐底下头注意着储妃的身子。申容都没他话多的。
夫妇两个聊了没多会,外头进了人来传话,说是贾太医来给储妃请晨脉了。
廊下随同来的,还一个从兰房殿过来的叔衣。
刘郢闻声朝屏风外瞥过一眼,无声笑了笑,也明白兰房殿那头对储妃这一胎的重视。
毕竟皇长孙,肯定都稀奇。
得了太子宫主人的允许,贾太医和叔衣方才恭敬入殿,不过止步于前堂,没有往后室进来——毕竟太子爷正在里头穿衣。
里头的两位主子还在说着话,太子回头与申容打趣,“关心成这样,倒像是你亲母后了。”
申容就透过纱帐与他对视,语气也轻快,“您吃醋啊?”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说着,他张着手转回了身,由着身边一左一右俩宫奴躬身去挂玉佩。
也是,又不是他亲娘,他能有什么吃醋的。
不过郑皇后如今对待起申容来,确也算是有几分实打实的真心。
都是坐在正妻位置上的人,不论大、小事,郑皇后都能与她易地而处。毕竟她自己命也不好,少女时期被逼着嫁给了成帝,后来好不容易爱上了,还正发现对方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长辈对晚辈便是如此,一旦自己往前有了遗憾的事,便希望晚辈能代自己做好。好似就能替自己弥补上遗憾了一样。
所以现如今相比起刘郢,申容倒更有些心安理得地接受起了郑皇后待她的关心。
这心态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兴许是在日常的相处中、又兴许是上一回奇宝湖上的小宴、再或者,是为她牵扯进了郑皇后最大的秘密之中。
阿权和阿思是赵氏子的事,除了郑皇后自己以外,整个皇宫之中也就只有她和叔衣知道了。
那么不管二人的关系里头有几分真心、几分忌惮,总归金阳殿和兰房殿两宫之间,确实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只要有这一点在,她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也别想抛下谁不管。
思绪一止,她望向靠近的人影,窗棂传来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纱帐,映出刘郢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不笑的时候,这张脸看起来依旧有些凶,如今更多了几分储君该有的威严。
太子已经由人伺候着穿配好了,他捏起了她的下巴,俯身过来,与她抵唇厮磨了很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