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三岁起,就被家族送给殿下当药人,试蛊无数都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殿下的蛊术都经由我手。”
话里话外竟还留有悬念,想必她是吃定我贪生怕死。
这般心思的女子,要不是被困在高墙之内被受凌虐,大概也能有一番作为。
她瞧见我沉思,想必心下又有几分把握,声儿都高些,“我杀你,自然也是为我自己谋求生路。”
嗯?
我挑了挑眉,还真有几分好奇。
她将我的神情尽收眼底,稍作放松也不准备为我解惑。
“无非你我同是澧朝人,你想取而代之。”
我又不是傻子。
起初长公主避世,懒得收拾我,一心只想除掉我身边的赫连敏怡。
是周雩卿徇私,拿着鸡毛当令箭,利用那太后王后针对我,想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搭上了月氏一族。
月氏想出取而代之的法子,此刻也成了她保命的符咒。
我只是好奇,她为何如此笃定她不会被蛊虫反噬而亡。
“别敲了。”我摇摇头,好心提醒她。
铁锁敲击栏杆的声音骤停,她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的像是无光的夜色。
没一会儿功夫,她藏在身后的手也放到了身前。
“你巧舌如簧,可惜拿不出十分诚意。”
我步步紧逼,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你都能和月氏做交易,为何我不能?”
她这时才展现出该有的慌乱,身体僵硬到有些发颤。
可论火上浇油我最是擅长,“我是澧朝皇上亲封郡主,你觉得月氏会选谁?”
她气急,嘶哑的声音几乎是怒吼出来:“不!你不是!”
平和舒缓,带着些可惜怜悯,我笑道:“可他们没人知道我不是。”
她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双眼直直盯着我,似要把我盯出洞来。
我竟有些享受这样的瞩目,看着她的眼睛,学着她动作缓慢地摇了下头:“你今日,是出不了这王庭刑司的。”
话要说得有余地,事要做得退路。
这样的人总以为自己技高一筹,可我觉得这种人最后让人抓把柄。
她没给月氏交实底。
月氏若知道我是假冒的郡主,就能拿捏澧朝的短处,换取更多的利益。
不是我自大,实在是赵谖这个名字,对澧朝皇帝而言,就是灾祸。
连和亲郡主都能被人调包,澧朝皇室的脸往哪儿搁?也定会民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