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的话好像并无异议,甚至松快地轻点着头,唇畔没有丝毫被我拆穿的不满。
“二是,你更想让他们针对我,让我只能选择和你合作。因为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
因语速极快,我话说完时,总有些喘。
瓷瓶最终被他夹在指尖,瓶口有些松散,他慢条斯理地把封口压实,睨了我一眼,悠哉打趣道:“话说得这么快,着急回去?”
他还瞥了一眼香炉鼎,似是好心地补了一句,“这香燃尽后,她也不会回来。”
……
他的脑袋,能不能拿来给我当木鱼敲!
我吃瘪的样子,他一向很乐意看到。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像是蜜糖浸润,让我有种他在同我闲谈趣事的错觉:“父王无端病故,因他遗诏,月氏只能扶持我上位,但月氏嫣为新后是必然。高家无女,为求平衡,我只能册立斛律长女入宫为妃。”
“我向来不近女色,却莫名对女子情根深种,甚至不惜和太后做对,誓不低头。如此反常的行径,言徵当然觉着不对。”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抬眼来看我,面露真挚中却是十足的促狭兴味,“对了,言徵是谁,你知道的吧。”
……
算了,先听正事要紧。
“那段时间,只要是和那女子相关的事情,我总是不受控制。甚至为了将她纳入后宫,逼月氏低头,朝堂之上我不听劝阻,任意发落。”
“我记得左都督,是因为右脚先踏进朝堂被我卸职,左司马是因为迈左脚的时候抬了右手,内丞相是因为步子比旁人大了半寸,我就把他们都丢进了大牢。对了,那女子是谁,你知道的吧。”
“后来敏敏凭空出现,摸到了言徵府上,我才知道原来苗疆巫蛊之术,真的存在。对了,敏敏是谁,你也知道的吧。”
他每说一句,都要调侃我一句,好像在他看来,口舌之上能占上风,是天大的胜利。
“情人蛊真是个好东西。”
意犹未尽的神情,我不禁腹诽他是真的有些毛病。
他慢吞吞地将白瓷瓶塞进枕头底下,抬眸看着我,“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心动是什么滋味,忍不住的靠近,忍不住的讨好……”
我忍不住地敲了敲床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破天荒没和我针锋相对。
“我斩杀了三个弟弟,尸首丢在乱葬岗,没人敢去替他们收尸。其余三个,两个被我褫夺封号,充作苦役,一个被我赶入王陵终身不得出。赫连喻恩,你知道他是哪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