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我都试图说的平静温和。
“谢停舟,你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的身体单薄,身上也没有好闻的乌沉香的味道。
我好像快抓不住他了。
“你不可以死!”我抬起头,盯着他,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没有表情,就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人偶。
我知道信念崩塌,难以接受,更何况他坚持了十数年。
他要为一个人争,争该有的清白,争该有的尊严,争该有的荣誉。
可是这一切,突然就变了。
那个人的清白人生,就像是一滴墨渗透进了清水坛。
不再有纯粹的清白了。
无媒无聘
殷切的关心劈头盖脸地落在我身上,惹得我坐立难安。
我只好偷偷移开目光,对着窗外发呆。
万物凋敝,干燥的风总是和炙热的阳光纠缠在角落,难舍难分。
光影错落变换,像流萤漫天飞舞。
“阿满着实胆大。”赫连舒雅温婉的语调,像春风拂面,“我也不记得,家里饭桌上有过这样一道菜。”
我默默收回视线,接着把头埋低。
“熊心豹子胆。”
异口同声。
我抬头就对上祈望的眼睛,一时之间没忍住笑。
她却沉下脸来,故作深沉:“你还敢笑,死性不改!”
我忙收敛起笑,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谁还敢信你?”祈望轻哼了一声。
我忙去扯赫连舒雅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我发誓!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你们姊妹两个,一唱一和。”赫连舒雅无奈地笑笑,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这里的事情你别再管了,放心交给我。停舟明日启程,你同他一道走。你先去趟岭南见你父亲,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没应下,她接着说道,“你如今这样的身子,劳心费神的事都不能再做了。”
渐渐入冬,这里的气候虽然干燥,但尘土飞扬,我的咳嗽是比以往要强烈些。
再加上身体受损,寒邪如体,三日前起了高热,今日刚刚退下。
我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但让我此刻放弃。
我是不能,也做不到。
“叔母,我既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放弃。”
我没抽回我的手,任由她握着,话却说的坚定,“父亲倒台后,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现在做的这一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紧紧捏住我的手,说服我的说辞就在嘴边,我摇摇头接着道,“我知道叔母想说什么,想说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父母家人考虑。”
“我父亲和外公如今都在岭南,岭南偏僻,生活疾苦,更何况我父亲的罪名是最为人不耻的,想来日子不会好过。兄长如今在西境抵御周楚,过着马革裹尸的日子,他先前在北境立的军功陛下都没有嘉奖,这次肯定也不会,虽然我知道他不在意。我母亲在深宫,更是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