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安旋即放开了容雪,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活像是木头桩子。
容雪垂下眼眸,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也像个木头人偶。
“东家琐事缠身,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我一脸无所谓,笑道,“高公子回去等消息吧,两日后,东家会邀您相见。”
东窗事发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四下静谧地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容雪愣怔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她的眼睫眨了眨,语气平淡:“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说公子选谁都没有错,姑娘也不必宽慰我。”
她紧接着深吸了口气才来看我:“我只是想知道,我是露出什么破绽,才会让姑娘起疑。”
周闻安总能先一步知晓我的心思,他摁下帘柱上的机关,闪烁的珠帘透露的光亮合拢,直至消失。
屏风后传来木板与地面摩擦的嘎吱声。
“原来,从始至终就没人相信我。”她很聪明,能准确地从细枝末节里分析出来龙去脉,她唇边漾开一抹自嘲的笑,随后侧身让出了一条道,“合宜郡主的分量不够,还请赵姑娘坦诚相待,带我去见真正的东家。”
若想事成,我便不可身困在瑶池宫。
长公主也想借我的手解决流筝,便也是想看看我的诚意。
近些年,金梧王庭没落,后宫表面上由太后把控,实则多由长公主掌控。
但长公主的心思,大多放在如何针对赫连喻时身上,且太后惧怕巫蛊,不敢越俎代庖。
所以金梧后宫管理懈怠,时间久了,侍从窃取宫中之物,到宫外换取钱财的情况也就稀松平常。
流筝也是常用这招,才能和高鹤言交换情报。
所以昨夜我与李采薇合议,便也想出用这招改头换面,私逃出宫。
所有一切确实顺利。
在此处遇见高鹤言,我也并不意外。
容雪本就是他安插进来的人,李采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做不知道。
但我李代桃僵,成了金梧王的辰妃,合宜郡主更是摇身一变,成了闲兴居的东家,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在金梧站稳脚跟。
如此种种,高鹤言要是还不起疑,那他就是个傻的。
昨夜合议,想来容雪早已听到风声,高鹤言想来此处一探究竟也未尝不可。
本就是合作,双方开诚布公是早晚的事,我也没想隐瞒。
其他的酒旗与竹竿相接处皆有些褪色,独独那一帜,艳丽无比,如此明显,我才不信他察觉不出异常。
可是他非要装作不知情,我就只能硬着头皮装装算了。
但能和赫连喻时玩到一起的,脑子大概都有些不正常。他都装到那个地步了,竟还是要揭穿我。
既如此,不将他一军,他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