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析伝将汤药递给宋弋清,笑得眉目中满是温情与关切,却也夹带着羞赧:“喝了吧。”
“这药还有多少喝了这么久,都要喝吐了,能不喝了吗”
闻言,男子面色一僵,神色诡异,却也快些别过脸去,不愿宋弋清看出端倪。
宋弋清所言不假,上岐皇帝确实能磋磨人,他方才去太医院请太医,一群人推三阻四的,极其不情愿,最终还是他塞了好些银两找了个小太医,人才愿意来给宋弋清瞧瞧。
想着此前的药吃完了,按着往日青阳太医的方子再抓几副药,太医院的人更是一副抠搜嘴脸。
他们此行事出紧急,银子用得也所剩无几,如今倒是连宋弋清的药都吃不起了。
那小太医临走前说了一句话——皇宫之中,良药可比性命值钱。
书析伝瞟了两眼自己腰间缀着的白玉玉佩,师傅留给他的,若是当了,有违师恩,可如今宋弋清连药都吃不起了。
宋弋清仰头将那碗苦兮兮的药‘咕咕’几口,一饮而尽,因喝得太快,唇角上淌过水痕,书析伝也给她用娟帕擦拭去,又收了腕,拿出两颗蜜枣和几片山楂糕。
“你哪儿来的”
男子笑意浅淡,眉目如春山暖水:“去御膳房煎药时,几位嬷嬷给的。”
宋弋清张口,书析伝就会投喂到她嘴里,咬着蘸了糖衣的甜果,咀嚼时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随即打趣人:
“书祈珒招女子喜欢,你倒是总招阿嬷阿婆喜欢。”
书祈珒那副容颜,惊为天人,目下清傲,冷桀难驯,端着高高在上的仙人之姿,世间女子大多偏爱。
而书析伝却截然相反,总是如沐春风,眸溢暖煦,展颜时又含羞带怯,纯净的不掺杂志,宛若完美无瑕的汉白玉。
书析伝别有深意的又瞥了两眼宋弋清,含糊其辞道:“我也想招女子……喜欢。”
“你说什么”宋弋清听得不清不楚的,也不知书析伝哼唧了句什么。
书析伝腼腆一笑:“没有,我说,你也招人喜欢。”
宋弋清喝了药,伤势未愈,加之风雨萧条,又随性的躺下了。
“行了,我这儿不必你照看了,出不了什么事儿,你去替一替师父吧,等我过两日好些了,就和书祈珒轮换。”
书析伝起身,掖了掖被角,一副贤惠样儿,忙不迭点头,又不放心嘱托:“好,你好好的,下次回来,我能给你带旁的。”
宋弋清前些时日忌口,连着日日喝药,总觉得胃里不是滋味儿,除了要就是稀粥,眼下一听书析伝能给自己带吃食,怎能不嘴馋。
“那你小心些,别被师父和书祈珒发现了。”
书析伝见宋弋清那贪嘴样儿,更是眉眼含笑:“知道。”
书析伝一走,破落地儿也就只剩下宋弋清一人了。
宋弋清搬了矮几到房檐廊庑下,看着这萧瑟的冬日雨水冲刷着坑坑洼洼的石板地,饮着茶,也是难得清闲。
“长能耐了,竟还能找到人给你撑腰,可那又如何,她能护得了你一时,你看她如今还能不能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