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
想把徐子澜撵下去,不过人指定是不会走的。
小舟飘离村落,四面八方皆是深蓝透明的水域,万籁俱寂。
宋弋清躺在一头,徐子澜坐在另一头满目缠绵悱恻的注视着她。
清夜无尘,月银如丝,水波粼粼,长风呼啸时,携来清幽之气。
月下的女子如莹莹白玉,皎洁无暇的清美容颜永远那么令人挪不动眼,天上月,地上仙。
徐子澜朗润的声色打破了此刻这份不可多得的宁静:“这儿的月色同亓云山相比,哪一处更好看”
如今有你
若是问她这话,宋弋清几乎是一霎就给了回应:“自是亓云山。”
她不比多想,只有亓云山,能让她三百年还不能释怀。
她不禁追忆当初,那时的亓云山还不叫泽屿,也没如今这般门庭若市,那儿只是一座荒芜萧瑟的空山道观。
他们过得也算贫瘠潦倒,可亓云山的月色堪称一绝,许是位于高山云雾之上,浓霭袅袅,微风一作,更恍然身处仙境,颇有得道成仙的错觉。
她,书析伝,书祈珒,师父,总爱在夜里,去到房檐上赏月,若兴致上头,也会比试一番剑法。
她时不时跟书祈珒互掐两句,而师父和书析伝又总是偏心自己,现在想来,书祈珒对她应当是有恨的,只因她一来,就夺走了师父大半的偏爱。
听她提及亓云山的过往,徐子澜心绪烦杂,想着自己为何没早生三百年,那时的宋弋清,指定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宋弋清起身,留意着徐子澜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深知徐子澜口中所言,并非只代表亓云山和这儿,也暗指书析伝和他。
他总是在一次次的试探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明明之前还说零星一粟便得以心满意足,可人心又怎会那么轻而易举就甘愿满足。
可亓云山的人和景,当真是令人放不下。
“索性如今有你,也是极好。”
宋弋清当年虽肆意妄为,可也没同书析伝说过这种肉麻造作的情话,徐子澜算是头一个。
难为情,想一头栽进湖中沉溺淹死。
“只是往事所携情谊太深,要说放下也并非我真情实意。”
她也不愿意哄骗徐子澜,故人往事在她心中所占份量,着实不算轻。
当年之情,师徒、同门、爱慕,她那时是喜欢书祈珒的,而非书析伝。
当年的书祈珒,全天下的女子,但凡见过他之人,没有不心生倾慕的,那副容颜,那身姿态,妥妥高岭之花,不染凡尘,茕茕谪仙。
他越是冷傲不屑一顾,越是有女子前仆后继。
真别说,她当年入世不久,就为书祈珒那股子谁都瞧不上眼的劲儿着了道,这才应了书浔要收她为徒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