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打不过她,也做不出书祈珒他们那种背地偷袭的事来。”
他的手中,是那日宋弋清皓腕脱落的银铃细链。
就连宋弋清也凝滞了深思。
她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临近徐子澜时,温恪瑜又瞬移到了宋弋清身侧,也将手链替宋弋清重新系回了伶仃碎骨上。
蓦地,又哼鸣出一道嗤笑:“宋弋清,你确实蠢,连我的话都信。”
不惹尘埃(小修926)
金光一锢,徐子澜才猛然警惕过来,自己和宋弋清着了道,他就知道温恪瑜不怀好意!
“你……”
可人却笑如朗月,施施然收手,眼底噙着几丝玩世不恭,瞬移至远处,随手挥了挥锦衣上不存在的尘土,措置裕如得颇有得意之色:“人无信不立是你们人族的规矩,我可是臭名昭着的魔尊,我的话,又有几成可信?”
“愚蠢。”
细细听来,声色朗润,虽勾着讳莫如深的浅笑,可并无半分讽刺。
“囚仙环,你师父给的,用来克你,果真是好东西。”
“如今你修为全无,废人一个,什么也做不了。天下人如果只仰仗一个女子来救,那这样的天下,覆灭了也未尝不可。而且,三百年前,你已经救过一次了,这一次,是准备祭上谁呢?”
说完,似有若无瞥了眼徐子澜。
“宋弋清,你既心心念念想当个寻常人,我遂你的愿,但愿你能恣意如意,别总在失去时追悔莫及。”
有时无能为力,或许好得过拥有无边法力,能力越大,抉择越多,取舍更深,越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才是最好的。
“所以,你给我消停些,你我互不干涉,魔种降世,我也得替我魔族绸缪绸缪了。”
虚虚瞥过一旁拔剑时刻会刺穿他的徐子澜,饶有兴致的审视了几番,又睥睨打趣:“好像你的身边,从来不缺男人,但很可惜,你的身边从来都留不住男人。”
同他来时一样,依旧是销声匿迹而去,化作天地间飘渺虚无。
至始至终,就连温恪瑜的暗算,宋弋清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冷然,枯槁,如一具被勾魂的傀儡,行尸走肉,双手无力的微垂于腿侧。
寒风肆意,瘦弱嶙峋腕骨的铃铛却清脆悦耳,一对蝴蝶翩跹着羽翼,落在她肩头,而她却只死死的盯着那片坟墓。
终究是摇摇欲坠,软跌在了徐子澜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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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岐国丧,国公府整座府邸也挂上了白绫,不仅如此,天地间,阴沉黑压,山风草木,都昭示着非同寻常的气息。
九州,势必会大乱。
徐子澜让戚明轩备了些清淡滋补的吃食,正给宋弋清送来。
庭院幽凉冷清,已然有了冬日的严寒,借着院中飘零斑驳的碎光,廊下正站定着一道形销骨立的朦胧虚影。
宋弋清并不像一位修士,反倒是深闺内院中娇养得孱弱凄楚的贵女,又或是家逢聚变,孤苦飘零的孤女,傲立却无依,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