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镜秋,我拿你当朋友,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江医生,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是你的朋友。朋友起码得相互认定,你太一厢情愿了。”
程镜秋脸上是初见时那浅淡的,得意的,甚至称得上温柔的微笑。
初见时,江执以为这种笑意是包容,是接纳,是一段美好相遇的开始,现在江执才明白,这笑容是嘲弄,是婉拒,是冷漠。
自己对于程镜秋而言,一如既往是多余之人。
“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程镜秋的笑意加深:“江同学……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江执的心一寸寸冷下去,那对于心理学的热忱,对于友谊的渴盼,全部被程镜秋亲手敲碎。她那么冷静,以至于江执连为程镜秋找情绪借口的理由都没有。
“我走了。”江执拿起自己的帆布包。
“所以,江同学,你晚上还会来给我做饭吗?”程镜秋认真地问。
“……不做!程镜秋,我不是你的保姆!你到底明不明白!”
江执摔门而出,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彻楼道。
江执颤抖着合上自己的双眼,试图将泪水倒灌,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拿起自己的包一言不发地离开御茗苑,甚至没有和打招呼的赵八股说半个字。
许青榕听完江执的回忆,内心深深叹出一口气,斟酌着自己的用词:“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什么,是程镜秋太油盐不进。”
许青榕一边递纸巾一边开导:“所以说,不要和病人成为朋友。特别是你……共情能力这么强。”
“你已经很好了,大不了就……签个名,结束这一段缘分。”
江执呼吸困难,不甘心:“我只是不明白……我明明只是想了解她,帮助她,为什么她永远那么冷漠……将我推远……每次我以为我们关系近了一点的时候,都会被告知你只是一个医生,不,你只是个心理学研究生而已。”
许青榕叹气:“从感情上讲,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是理性来说,她是对的。她比你更懂如何保持合理的医患关系。江执……了解一个人的全部秘密,你真的做好了这个准备吗?无论这个过去多么黑暗,多么不堪,你都可以承受吗?我承受不了,所以我愿意呆在学校写论文。而且……帮助……很多时候,我们对于别人能提供的帮助真的有限……一个人,是很难承担另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你明白吗?江执。”
江执依然怔愣着,似乎没有理解许青榕的意思。刚好,许青榕也很想找人聊一聊。
“我有没有和你聊起过我爸爸?他现在在疗养院很好……但是……他差一点杀了八万个人。”
“八万……?”
“对,八万个人。”一旦开口,很多事情就很好说出口了。
许青榕从容地谈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