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尚在梦中,他呓语连连,眼角泛起了一丝湿润的红,“阿烟,你恨我,对不对。”
达亚娜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骂出声来。
达亚娜明白,自己其实没什么好抱怨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寒星不喜欢她,可她不在乎,只要他的身体在自己这儿就够了,至于他的心,她可以不管。
所以她利用沙吾提对自己的爱,在寒星的饮食中下了春药。
那时的寒星刚和席容烟分别,正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与痛苦之中,他体内的怜冰决再一次爆破开来,他也因此短暂的失去了五觉,就连酒水被人动过手脚也未曾发觉。
意乱情迷之下,寒星将达亚娜当成了席容烟,他近乎疯狂地吻她,达亚娜知道他认错了人,可她没有纠正,而是甘愿沉沦,她放下了北疆公主的自尊与骄傲,交出了一个女子最为宝贵的东西,因为她爱他,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她想,他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对自己动心。
可她没有想到,寒星在醒来之后态度冷淡,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满厌恶。
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达亚娜不甘心,她是北疆王的掌上明珠,是北疆最为尊贵的公主,更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人,多少英雄豪杰拜倒在她的脚下,只求她能看他们一眼,可她都不屑一顾,她从始至终爱的唯有寒星一人。可是,她爱的人却偏偏不爱她。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寒星不要她,她只得回了北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怀孕了,那时的北疆王已经病入膏肓,可他为了哄女儿开心,还是派使臣去了西域,说只要寒星迎娶达亚娜,他愿意以整个北疆作为公主的陪嫁。
这笔买卖实在太过划算,尧里瓦斯一力促成,再加上沙吾提、艾山等人斡旋其中,寒星迫于多方压力,不得不应承了下来。
思及此处,达亚娜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语道,“大汗,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即便你不认我,你也不能不认你的孩子,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十年后。
无心池中荷花谢,无心亭上琴声歇。
一曲毕,席容烟抬手止音,抱琴端坐亭中。
当日,她从东宫搬到六净寺,带的唯一一样东西便是这把九霄环佩。
时岁荏苒,她同师傅练了十年的剑,也修了十年的心,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放下了。
十年间,她一次都没碰过这把琴,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直到今日,她无意间瞥见案上蒙尘的古琴,不自觉垂指抚弦。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是自己错了。
她放下了吗?
不,她放不下的实在太多了。
三乘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笑了笑,“第一次听你抚琴,很好听。”
席容烟会错了意,解释道,“师傅,我不是故意躲懒的,我是练完了剑才弹的。”
“哈哈,我知道,花醉三千客,你练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