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抬眼看向天空,“不用,这地方林木繁茂,此时又值深夜,只要我们不闹出动静,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只是不能生火,阿烟她——”他说着低下头,眼中满是怜惜。
席容烟高烧不退,此刻已然昏迷。
寒星摸着席容烟滚烫的脑门,咬了咬牙,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将她裹了进去。
“大汗!你这是!”
席容烟的体温烫的吓人,寒星的身子却是冰冰凉的,像是一块沉寂千年的寒冰,即便生起了一堆火,也是融化不了的,寒星的身子只热过一次,就是席容烟拼命想要温暖他的那晚。
“大汗,你这样会生病的!你——”
沙吾提没再说下去,因为寒星投过来的目光是那样的可怖,沙吾提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目光,温柔中掺着残忍,平静中燃着疯狂,沙吾提不懂这种目光,但他知道自己应该闭嘴。
席容烟做梦了,梦里,她回到了陈府起火的那个晚上,还是一样的血腥,还是一样的狰狞,她缩在凳子底下,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人被利剑刺穿,鲜血溅了她满脸,可她只能死死捂住嘴,由着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她的额头抵在寒星赤裸的胸膛上,一个如火滚烫,一个如冰寒凉,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像在呢喃着什么,寒星仔细听了半晌,才听出她念的是“母亲”这两个字。
寒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仪鸾宫。
两个侍卫横刀而立,“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仪鸾宫!”
魏风漪瞪圆了眼睛,“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本公主都敢拦!”
香罗上前斥责,“放肆,这位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漪公主!”
侍卫闻言,慌忙跪下,“漪公主,得罪了,可是皇上的确吩咐过,皇贵妃禁足仪鸾宫,不许人随意探视的,漪公主,我们也是听差办事,您别难为我们。”
魏风漪压着怒火,给香罗使了个眼色,香罗会意,笑着上前挽住侍卫的手,不动声色地将腕上的银镯子褪了下来,“侍卫大哥,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可是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更何况,里头的这位娘娘,你们也是知道的,恩宠都十来年了,哪里是一朝一夕,说败就能败了的。等皇贵妃娘娘东山再起的那天,自然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两位都是聪明人,就不用我这个做奴婢的多说了吧。”
侍卫掂了掂银镯子的分量,又琢磨了一会儿香罗的话,笑道,“也罢,今儿就破个例,只是公主殿下,您可得快着点,这要是让人撞见了,我们哥俩可是要掉脑袋的!”
香罗忙不迭的应声,“两位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不给你们惹麻烦。”
整个仪鸾宫鸦雀无声,仿佛一个埋着活人的坟墓。
“母妃——母妃——”
魏风漪一声又一声唤着,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她心里有些慌乱,一把攥住了香罗的手,手心儿渗出了冷汗,“你说,母妃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