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贤德呀。”淑妃吩咐采桑,“去打水来,本宫等下净了手,陪姐姐一起剥。”
贤贵妃笑了笑,“快歇着吧,我可不敢劳动你,记得从前还在魏王府的时候,我们一块出去踏春,你被花萼上的刺儿划伤了手,哭了一下午,吓得本宫后来再也不敢带你摘花了。”
淑妃掩面而笑,“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姐姐怎么还拿这事取笑我。”
贤贵妃的神情有些恍惚,“是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真快呀。”她将碟子交给采碧,“你给远儿送去吧,若是碰上皇后娘娘,就说是御膳房送来的,别说是本宫剥的。”
“是。”
“对了,我听采碧说,平乐公主有消息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淑妃今日戴了一支嵌有和田玉的杨柳垂丝步摇,她温婉一笑,仿佛从山水画中走出来的江南佳丽,“是啊,西域生变,新可汗修书一封,说是会好生礼遇公主,以示和睦友好之意。”
“公主平安无事便好,省得妹妹寝食难安,日夜惦念,为她悬心。”
“只是,西域可汗说,平乐现在怀有身孕,不宜舟车劳顿,所以要等公主平安生产了,再送公主回来,这么一算,本宫至少还得一年才能见到平乐呢。”
“好事多磨,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何况公主肚子里怀的可是西域未来的可汗,妹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来也是奇怪,这新可汗杀了旧可汗,却对平乐如此礼遇,本宫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平乐公主是皇上钦封的固伦公主,身份何等尊贵,西域可汗自然要顾忌一二。何况,这新可汗刚刚上位,若是不赶紧向咱们大魏示好,如何腾出手来平定他们西域内部的祸乱。”
“也罢,凭他为了什么,只要对我的平乐好,本宫便谢他。”
“不过,苏里唐已死,他和宰相席容炎之间是否有所往来,倒是说不清了。”
淑妃微微皱眉,“听说肃安王回京之前,便向皇上呈了书信,详细说了西域内乱的事,可是这封信在奉城一带逗留了好久,直到肃安王奉命回京的前一晚,才慢慢递了出来,奉城知府韩辙解释说是大雪封路,这才耽搁了。可他一向与宰相往来密切,他的所作所为,只怕就是宰相的授意,本宫不能不疑心。”
贤贵妃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本宫想要告诉妹妹。”
“姐姐请说。”
“妹妹,你得先答应我,无论我一会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急躁,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淑妃向采桑使了个颜色,采桑会意,立即退了下去。
贤贵妃挥了挥手,殿内的人也都行礼出去了。
淑妃神色急切,探身问道,“还请姐姐告诉我实情。”
“不瞒妹妹,此事我也知之甚少。只是元宵前夕,皇上曾传召过我一次,问我近来是否收到过安儿的家书。我说没有,皇上便嘱咐我,如果收到了家书,一定第一时间送到长乐宫,而且,不管信里写了什么内容,都不准外传,更不准告诉妹妹。因为皇上的嘱托,本宫一直没敢告诉妹妹这件事,只是眼下平乐公主已经无碍了,本宫想,便是同妹妹说了,料也无妨。”
“那姐姐后来收到肃安王的书信了吗?”
“没有,一封也没有。”
淑妃叹了口气,“想也无用,肃安王就快回来了吧?”
贤贵妃点头,“是啊,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