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嵇憬琛处理完上面的事务,走下了地牢的石阶。他看到淳于烁跪在肮脏的地面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悦。他走上前去,用力将淳于烁拽起,然后弯下腰,轻轻地拍拍淳于烁膝盖上的灰尘。
淳于烁轻轻推开了嵇憬琛的手,淡淡地说了句:“我无碍。”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向鬼蛛发问:“你是在为……你的姐姐或妹妹复仇吗?”
鬼蛛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狂笑。淳于烁皱了皱眉,他再次问道:“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些事的呢?弑君之罪,你不会不知,但是肆意妄为的弑君,你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乐乐真聪明。”嵇憬琛摸了摸嵇憬琛柔顺的头发,轻拍着的后背,不吝啬的给出夸赞,“不过这个人,乐乐大约是才想不到的。”
鬼蛛的笑声更加疯狂,但始终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这时,沉默的阚飞渊突然开口了:“她是替张启鸣报仇的。”
这句话让鬼蛛的笑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阚飞渊。
而嵇憬琛点了点头,替阚飞渊补充说道:“她们都是张启鸣的私生女,随母姓林。”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定在鬼蛛的身上,继续说:“对吧?林妍?”
林妍正是鬼蛛真正的名字,一个她几乎快要忘记的名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使劲在撬动隐藏在鬼蛛心中的秘密。她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被揭穿的难以置信,也有惊讶他们的聪慧。
这一刻,地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鬼蛛的下一句话。
地牢的隔音不算好,因为地牢不止装着鬼蛛,还有其他的弑君失败的人。里面有着人们疼痛细微的呻吟,还有新来的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综合下来,地牢也不算安静,但是淳于烁耳边像是开了静音,嗡嗡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右脸突然一疼,错愕的转头看着嵇憬琛,在看着嵇憬琛吹了吹手掌,用着唇语告诉他——蚊子。
至于是不是蚊子,他没办法识别清楚,一来嵇憬琛的动作太快,二来他没感觉到蚊子逗留在他脸上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妍迟疑了半响,嗓音有些黏糊,承认,“……对。你们杀我全家,就连我母亲都不放过,难道我不该弑君么?”
就在林妍说完话的时候,嵇憬琛额角一跳,对上了淳于烁思忖不解的视线,接受道:“他趁着朕来大淳,便逼宫视为不忠,再者,害死朕唯一的亲兄弟……死了,又什么不对?”
闻言,淳于烁总算想起藏在犄角戛纳的听闻,本能的望向刚进地牢的许清。后者神情淡淡,须臾后,叹出了一口浊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清,只能给予礼貌的笑。
林妍一愣,迅速组织好语言,冷笑道:“是,我爹是逼宫,可他为何逼宫,您难道心里没点数么?”
嵇憬琛不怒反笑,俯视着林妍可笑的模样,语气更没什么变化,反问:“世界上想要朕死的人太多人,你猜,朕为什么还活着?”
许妍微微仰头,呼吸滞了一拍,情绪忽然激动,“是啊!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杀人无数,凭什么或者?!而我爹,时时刻刻为民着想,凭什么就不能登上皇位?我爹要是在位,肯定比你好千倍万倍!”
“凭什么?”嵇憬琛嘴里嚼着这个问题,半响,要笑不笑:“呵呵,就凭这个江山还姓嵇,朕还在为,否则张启鸣做什么,都算是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