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李诨没有想到司马家也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也看着司马子消一时半会的瞪大了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说来也是家丑。”他摇摇头,“下官知晓此事的时候,也是气愤难当,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这种事情。下官思量再三,这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将家门名声给败光了。况且二郎到底是下官的亲生儿子,骨血亲情,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比的上的?孰重孰轻,其中取舍一望便知。我也没罚他,将那妾侍赐予他,父子亲情更甚以前。”李诨听了这话,沉默下来,双眉紧蹙,似是在思索什么。“如今大王正在气头上,难免有思虑不周全之处,当年元妃在大王你微末之时,赠予钱财下嫁,甚至让娘家人出资为大王招兵买马,危难之中更是未曾有一丝一毫的背离之处,就是对于那些兄弟们也更是亲自做衣裳靴子,困苦之时所经历的,那些旧部个个都记在心里。元妃去世,仍在继室和各位侧妃之上。其兄贺将军更是为大王拱卫洛阳,建立的汗马功劳并非旁人可以比拟的。”李诨听了他的话,越发的眉头紧锁。司马子消一看李诨蹙眉思索便知道此事有戏,便赶紧往火里加柴。“况且,眼下世子在洛阳辅政,事情已经大有转机,朝中上下莫不敬佩,此等局面来之不易,非随便一人便可取代。大王知道洛阳局势非有大才者不可担任,大王诸子之中唯世子一人长成,洛阳有今日之局面,乃是世子一手所建。若是世子被废,怕会出变乱。”李诨拿起手边的酪浆,他双眸幽深,司马子消说过的那些话一句一句的敲在他的心头上。他几乎不能指出司马子消所说的那些话里有哪一句说错了,他儿子很多,但是绝大多数都很幼小,能够承事的就只有李桓和佛狸两个人,其下的都是一些还拖着鼻涕的小儿。洛阳局势如果没有一个年长且有威信的人顶着,那么就是要靠他去扛了,他必须镇守晋阳,洛阳那边不一定能及时照顾到。“何况大王和元妃感情甚笃,和贺将军也是兄弟情深,更是儿女亲家,若是废黜世子,贺将军又该情何以堪?”司马子消说着幽幽叹了一口气,“夫妻之情,父子天伦,这一切又怎么是高夫人一介妇人能够比得上的?女子性命如同草芥,两个侍婢之言又怎能当真,毁了父子天伦?”他摇摇头,“下官觉得此事甚有蹊跷,说不定乃是有小人想离间大王和世子,才故意如此。”说着,他拱手就是向李诨作揖,“若是大王信得过下官,可否让下官来审一审那两个侍婢?”说到这里,李诨心中的怒火已经消了大半,而且司马子消也是半句话都没说错,他需要有一个长大了的儿子帮衬着,而且李桓身后势力已经养成,非他可以轻易动得。若是真的要废长立幼,恐怕光是洛阳的后续和权贵们就相当麻烦了。“好。此事便交给你了。”李诨说道。司马子消低下头来。步六孤氏正在午睡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侍女慌慌张张的在屏风后面说话。她心里很是不悦,懒洋洋的开口,“怎么了?”“郎主突然下令,将院子里的两个人抓了去!”侍女是步六孤氏身旁服侍的贴身侍女,这会嗓音里还带着哭音。“甚?!”步六孤氏的睡意一下子被侍女这话给冲了个干净,她猛然从榻上起来,“抓得是哪两个?”这动她院子里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就是上回向郎主告发世子的那两个。”侍女哭哭啼啼说道。这下步六孤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阴冷的牢房里,司马子消看都不看那边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女一眼,他抬手指了指一个军士,再随意指了一个侍女,“把那贱婢勒死。”军士得令,立刻走过去,也不管侍女是如何哭号求饶,将绳索套在她脖颈上,收紧绳结,不消几下侍女就双腿一蹬没气了。剩下来的那个侍女见到同伴如此凄惨的死状,吓得身下漫延出一滩水迹出来。“婢子说,婢子甚么都说!”婢女痛哭流涕,朝着司马子消连连磕头,“求饶了婢子一条性命!”司马子消看了一眼旁边一个人,他直接起身就往牢房外头走去。审问的结果很快出来了,两个侍女一个畏罪自杀,一个将之前的说辞全盘推翻。司马子消对着李诨感叹,“可见这两个贱婢话语有多不实之处啊,大王委实错怪了世子。”李诨听了司马子消那一顿话,自己一个人呆了两三天,再大的火气也的满满消停下来了,听到司马子消审问出这么一个结果,他也赶紧的顺着司马子消递过来的梯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