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宽瘫在地上被军士架起来往外面拖去。“世子请安定下心神。”见着李桓面色潮红,崔岷也担心他会一时气恼过甚伤到身体出声提醒道。他如今还想有一番作为,不想李桓年纪小小就被气出毛病来。李桓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还沾血的环首刀一把丢给身后的卫士。官署中的气氛因为方才的李桓打人事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见着李桓丢掉手里的刀子,也没有半分找人发火的倾向,才重新轻快起来。不少人都在心里瞠目结舌,这位世子也是个喜欢追求风雅的人了,没想到打人起来却是这般让人不寒而栗。李桓坐上上首放置的那张豪华的大榻,收拾一下心情,“上回说到的事情,你们拿出办法了没有?”之前战乱迭起,洛阳城中物价一路飞涨,尤其是米粮之物更是贵到离谱,长此以往对民生大为不利,李桓接手洛阳的朝政之后,一边让人弹劾清理那些不法事,一边着手物价之事。崔武整理了一下,处理这些内政本来就是汉人士族的拿手好戏,尤其在场的这些人不是什么肚子只有草包的,能坐在这里的士人都有几分真材实料。“世子请看。”崔武走上前,将手里的文书递交给李桓。李桓让连宽这么冷的天站在大门外头,不仅把脸给丢个精光,而且头上的血冻在脸上都起了一层冰渣了,有人看见去连宽家里通风报信的,连宽的正妻大野氏知道之后苦于没办法进到官署里头去,一头就跑到了丞相府上,哭闹不休要见王妃。贺昭身体因为频繁的生育大不如以前,肚子里怀着一个天气又这么冷,所以就不想出来见人。婆媳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主事的,贺霖就这么被推了出来。贺霖在内堂上见到了那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野氏,大野氏一见到贺霖顿时就嚎啕起来,“世子这是要我家男人的命——!”贺霖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大野氏来的这是什么一出,不过最近她听闻有不少李诨手下人被李桓整的哭爹喊娘的,估计连宽也被查出犯了什么事。“他给大王立下那么多的功劳,为何世子要那样对他——!”面前的是世子妃,大野氏见着贺霖就好像见到那个世子一般,捶胸顿足闹的不可开交。贺霖坐在那里半饷没动,她是懒得去劝,大野氏是鲜卑人,再加上之前家里粗养着很有几分的力气,哭起来还真的是嚎声把屋梁都给震上一震。她原本想要冷处理,瞧瞧大野氏到底能嚎啕上多久的,没想到她首先受不了这女人连哭带唱一样的哭丧,一手啪的一下打在手下的凭几上。贺霖认了许久,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这一下便是极响,将大野氏吓了一大跳,连哭声都止了,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呆呆看着满脸肃容的贺霖。“王府里未曾有过凶事,为何如此嚎啕?”贺霖忍了再忍,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过这种尖利的哭声,被来这么一通,当真心情恶劣。“世子妃,世子为何要那样对我男人……”大野氏瞅见贺霖面上隐含怒意,收敛了点,不敢再和方才一样那么放肆。“住口!”贺霖喝道,“你到底从哪里听来这样的消息?还是你亲眼所见?”“有人到我家中……”“哦?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份本事,能将官署那边的消息带了来。”贺霖问道。大野氏嘴唇嗫嚅几下不敢说了。“你先回去吧。”贺霖真的是不想见着面前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真心不知道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到底是有什么好的。“可、可是——”大野氏听到世子妃开口就是赶她走,立刻焦急道。“我未曾听过他被抓入牢狱中的事情,而且就算有,那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了。”贺霖冷声道。贺昭对着这些女眷会坐下来听抱怨,等那些女眷抱怨完了再让人送客。可是贺霖真心没有那个心情,尤其她正处在每月必会有的心情暴躁的时候。作者有话要说:李桓打人是和他老爹学的吧……挖鼻父子大野氏在贺霖这里碰了个钉子,而且也不好和把连宽拉出来让人看一看李桓干的好事。贺霖看见大野氏满脸的眼泪,不免软下来些许,“这事情自然当有律法来定,何况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怎么能够能够下定论的?”说罢让侍女来给大野氏收拾,“这脸上湿的,待会小心疼,收拾一下吧。”贺霖这一下硬一下软的,让大野氏颇为摸不着头脑。不过知道自己面上这会不好看,方才有意要压的世子妃低头,哭的就用力过猛了。大野氏可不是二八芳龄,哭起来自然也没有那般梨花带雨,娇弱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