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真生气了?”慕容景停下来,笑容僵在脸上,“我也不是故意的!”“还说不是故意的啊!”贺霖面对这些少年人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种姐姐心长辈心,一时间难得转换过来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这样……我知错了。”慕容景说道,“那么我给小娘子赔罪?”机会贺霖听到慕容景这话,有一瞬间不知道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伸手去敲敲面前少年的头,不过她难得的生起了几分捉弄他的心思。“哦,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打算如何赔罪?”贺霖故意问道,她话是这么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怎么看都不是个生气样子。慕容景面上也荡起一丝笑意,“某今日也没有带上甚么可以让小娘子看得上眼的物什。”贺霖闻言,瞟了一眼他腰上蹀躞带下垂挂的火石匕首等物,她刚刚想起来这个少年是姓慕容,慕容是北燕后裔,如今北燕早已不在,但看这位少年衣着打扮,她也知道日子过得不错。说没有她能看得上眼的的东西,实在是太……抬高她了,他本身可不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么?“那怎么办呢?”她问道,罕见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是呀,该怎么办?”慕容景原先还带有几分紧张,见着面前的这个少女平易近人俏皮的很,看着也不是很在乎礼法的样子。那就好,他见过十分讲究礼法的士族少女,往往说话的时候只见着一柄团扇严严实实挡着脸,再要不然就躲到竹帘后面去,话也说不到三句。按照那些礼法,他这个外男是不宜和那些女子多说话的,到了后来他也懒得去说什么话了,直接和郎君们混在一起,逍遥自在的很。对着贺霖,他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这样,要不某给小娘子说说外面的事情?”慕容景说道。北朝对女子管束十分不严,甚至可以说是松散,但饶是如此,女子出行也比不得男子自由。“上回郎君和我说过洛阳的事情了。”贺霖一听有些不太乐意,要是说洛阳的事,她是听慕容景和李桓说过两次了,“若是再说那些大秦人,我可是知道了。”李桓曾经送过她一枚金币,贺内干也陆陆续续的往家里送来了一些从大秦那边的舶来品,渐渐的她也搞清楚,这会说的大秦应该是拜占庭那边的。那些东西一开始看着让她有些时空错乱感,虽然知道有丝绸之路,从西汉开始东西方就有贸易往来。不过这个书上看到的和亲眼看到的不一样嘛,虽然她挺喜欢那些大秦来的蔷薇水,在玻璃器装着挺好看的。“那么这回不说洛阳。”慕容景也不急,他看到面前的少女眨了眨眼。“郎君还曾游历过其他地方?”去过洛阳倒还好说,毕竟是一国之都,在战乱之前的洛阳是相当繁华的,可是这其他地方……“某是叔父抚养的,幼时曾跟随叔父游历过几个地方。”慕容景说道。“那么南边呢?”贺霖问道,“我听说南边的人都和我们不一样。衣着宽大,喜好饮茶食鱼。”“南朝某倒是未曾去过,就是想去也不是一件易事,”慕容景笑道,“而且在南边,我们这种……”他指了指自己笑笑,“也不好呆下去。”贺霖瞬间就懂了,南边对异族人好似也不是太友好,面前少年看不出多少异族的影子,奈何那双琥珀一样的双眼已经标示了他的血统。好死不死,在南朝鲜卑人代表的是骑奴,贺霖听说过南朝的士族最爱买来白肤黄发的鲜卑人做骑奴。溜出去感觉自己特有面子。就是那位有过燕地鲜卑血统的晋明帝,也因为黄发的长相被王敦轻蔑为‘黄头奴’。两边互相谁也看不上谁。“这样啊……”她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失望。“南方多水泽,故而以鱼蟹为食,不过瘴气颇重,地处卑湿。”慕容景说着摇摇头。“说着倒是想去看看了,”贺霖说道,“蟹……我到如今还未曾用过这食材呢。”长到这么大一开始啃得是烤的和干柴一样的烤肉,喝的是腥膻的马奶,到了现在算是稍微解脱了点,但稻米也吃不上,继续吃面食。贺霖倒是很想念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红澄澄的醉蟹,大闸蟹配上醋和姜葱蒜之类简直不要太美。“听说其味甚鲜。”慕容景想了会说道,突然他眉开眼笑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关于这蟹,曾经有士族还出过笑话。”贺霖一听来了精神,其实说来是初到北方的士人分不清南方的水产,见着长得像螃蟹的就以为是螃蟹吃下肚子,然后上吐下泻被折腾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