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皮向来很厚,提起当年的事情也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什么。贺霖早就知道他的性情,也不打算和自己过不去了,“是啊,你脸皮倒是厚,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脸皮厚那也是本事,夸的真好。”李桓笑着说道,随即就是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衣裳上的熏香以后别那么浓。”贺霖说道,“又不是学那些人不勤快洗浴,那么重的香对身子不好。”“我上回听说是大食来的香料,便让人给我配了,你觉得不好,那我下回不用。”李桓说道。“用香一年四季都不同的,春日用青梅香,冬日里用寒梅,夏日更是有许多,一年四季各不相同,不是哪里贵用哪个就好。”“你这话倒是和那些人说的一模一样。”李桓有些悻悻的。“对了,最近佛狸在你那里怎样?”贺霖问道,她还记得那孩子对李桓做的那些事情半点都上手,很不习惯。“佛狸到底是年纪小,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说着李桓撇了撇嘴,“我怎么没个年纪相近的弟弟呢?”对于李桓时不时的冒出这种话,她已经不做想法了。“真有这种年纪相近的,到时候少不得你要头疼。”她伸出手指就在李桓头上轻轻一点。李桓挨了她纤纤细指一点,大笑起来。贺内干到底是没有听从崔氏的话,去反对李诨扶正步六孤氏。崔氏说的那些例子听得他云里雾里的,最后就只有搞懂一个,在汉人看来那些个扶正或者是想要扶正的妾侍,没几个安分的,就是背后没势力,也想着要蹦跶。他想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步六孤氏的野心到底有什么关系,鲜卑人和汉人不一样,他这句话在舌尖上滚了好几次还是没说出去。汉人那么多七里八里的规矩,鲜卑人完全没有。而且鲜卑人有个规矩,父死妻后母。后母那就是继子的妾侍!步六孤氏说不定到时候还得给阿惠儿做妾呢!当然他这么多年还是有点眼色了,这句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反正最后都是要去做妾的,贺内干不觉得纠结这些有个什么必要,还是同意了。崔氏气的半死,感觉和贺内干完全说不通,想到自己女儿以后要多那么一个婆婆,不禁觉得更气,甚至有几分想去位于洛阳城郊的几处庄园上住着散心。晋王妃需要通过朝廷册封,一般来说普通宗室家里的正妻去世之后,基本上是再娶,很少有扶正妾侍的,不过李诨本来就出身六镇胡人,对那些礼仪也不甚在意。李桓在洛阳接到李诨为步六孤氏请封的文书,笑了笑没有说甚么。从官署中回到家中,李桓拥着贺霖,“看来我们少不得要回晋阳一次,给那位新王妃祝贺了。”贺霖听到后眉头皱了皱,她在李桓怀里翻了个身,“我不想去见那个人,以前我就觉得她不安分。”“见见没关系,说起来,她也不是你阿家,该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李桓说道。贺霖蹙了下眉头,而后点了点头,她和李桓在洛阳,李诨和步六孤氏在晋阳,两家等于是分开过的,她还真的不用去步六孤氏面前去服侍,面上做个样子就算过去了。李诨在晋阳的大丞相府被人称呼为霸府,洛阳里世子李桓帮着他处理朝政,实际上的军权等还是在李诨的手里。他为步六孤氏请封的文书被朝廷准了,在洛阳的李桓也要回到晋阳看看。大丞相府里可算是要忙的翻天了。房内,步六孤氏坐在镜台前对着面前铜镜内的自己笑了笑。果然,该是她的还是她的。作者有话要说:胡人有个规矩,父死妻后母,在贺内干看来,步六孤氏就是自家女婿的小妾后备役==见面崔氏难得的亲自到大将军府上,自己去见女儿。崔氏向来冷情,对儿女们不甚亲近,甚至到了现在,她所出的最末的一儿一女对她这个母亲还不如乳母来的亲近,但她也从来不在意就是了。这一回她倒是罕见的上了长女的门。贺霖听到崔氏自己亲自上大将军府,吓了一大跳。连忙亲自去迎接,她站在门内,见着崔氏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牛车,她自己上前扶着。“家家有甚事,让儿去就行了,怎么能够劳动家家呢?”贺霖扶着崔氏走上内堂说道。内堂是主母会见客人的地方,里面放着几张装潢华丽的大床,贺霖扶着崔氏上了床坐下,让侍女去端茶来。崔氏是汉人,北方汉人其实也喝羊牛奶做的酪浆,但是南朝的茶汤也喜欢。崔氏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汤,抿了一口缓了一会才说道,“不必了,反正也就这么一段路,我来还是你去都一样。”说着她叹了一声,“这一回来,我也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