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让申岑更为惊喜,祁元白贵为天子,对他却还如此放低姿态。
可见那个纪扶玉在陛下心里,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输给他。
申岑又想起方才,他回到殿中替纪扶玉与陛下请意,陛下得知他让纪扶玉跪着走完了冰湖,磨得膝盖血肉模糊后。
顿时大怒,猛地站起来,将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墨汁洒了一身。
申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怒、情绪外泄的祁元白,整个人被砚台撞得跌到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又是因为纪扶玉!
他所受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纪扶玉,如果不是纪扶玉,他也不会被祁元白这样对待。
不会一辈子守着这些阴暗的秘密,活在纪扶玉的影子之下。
祁元白手肘架在膝盖上,微微俯身向前,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开口到,“申岑,你在这宫里待久了,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说话尾音向上扬,听不出情绪,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越看越渗人。
就好像上一秒,他还在和和气气与你说话,下一秒,就能一剑把你项上头颅,取下来。
谈笑之间,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申岑浑身颤抖,像一只暴雨中的鹌鹑,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问到:“陛下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祁元白收起唇角的笑,色厉荏苒道:“当初朕给了你机会,让你选择一辈子荣华富贵。”
祁元白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是你自己放弃,求着要以这份恩情,伴朕左右,朕明确告诉过你,你就算入宫为妃,朕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如今你却心生怨怼,无法安于现状,对着……他,肆意撒火,朕何曾给了你这样的权力?”
说到纪扶玉时,祁元白明显停顿了一下,名字在口中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祁元白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申岑踢翻。
眼中怒意更盛。
他对纪扶玉再恨,也不舍得动纪扶玉一根手指,只是拿他在乎的东西去威胁他,仿佛这样能让心里好受一点。
他不舍得动的人,居然被申岑这样残忍的对待?!
祁元白让申岑先出来见纪扶玉,是为了让纪扶玉看看,当年救了他的人如今是什么地位。
而丢弃他的纪扶玉,如今又是什么下场?
他要纪扶玉悔不当初,哭着求他,说自己错了,当年不该那样对待他。
申岑不甘心,怨恨的大喊到,“陛下!臣妾都是为了陛下啊,纪扶玉他包藏祸心,对陛下不利,臣妾除掉他,以绝后患!”
申岑千不该万不该,摆不清自己的身份,总是妄想取代纪扶玉。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清,还在谋划着如何才能弄死纪扶玉。
祁元白居高临下看着,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的申岑,眼中满是厌恶。
吩咐下人看好申岑,不允许他踏出殿门一步,相当于变相的将他软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