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先发制人,他率先动的手,却被摁着打,如此大的风雨,还不知他能抵御到如何程度。
阵法转换,星辰回归,瞬间收束。
地上蒸腾起一阵薄薄的烟雾,向上推去,试图把肆虐的风雨随星辰一起回归天际。
雨势变小,依然在哗哗的下。
刚才出现的洪水不多时也退去,公冶平看着满地的狼藉,发出一声叹息。
他往守刑望去,只见一个孱弱的人影,老态毕露。
守刑冲他摇摇头,“大将军,若要攻克浑天城,只怕还要我之上的天师才行。”
他无奈道,“传说中的天师府,又有谁能寻得到踪迹?”
大战过去三个月,公冶平还在苦熬浑天城。
天下只剩最后一道天堑,若要一统,他无论如何也得死守此地。
悬赏告示发出去三个月,无一人敢揭榜。
六重天师,守刑修到六重无法继续,难道他公冶平也因为少一位天师,就注定与帝位无缘吗?
三个月前的大战转变的这片土地的气候,时常有雨,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人容易郁结,烦躁不堪。三个月的雨,让人神经恍惚,有时甚至会想,他们曾经所见的万里晴空是否只是潮湿的阴雨中一场绮丽的幻梦?
“我亲自去寻。”主账内支起许多火盆,把帐内熏的暖烘烘的,带着此刻地面上少见的干燥。
副将急急劝阻,“大将军,万万不可!中军若无您坐镇……”
公冶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世上之事,总要我亲自去尽力,才肯罢休。众将士苦守浑天城外也不是办法。我亲自去寻,若是上苍让我无一统天下的缘分,公冶军就此退守,再不管浑天城那边的事。不尽力一次,总是难放下。此事须速战速决,牵肠挂肚,背着遗憾过一辈子非我所为。”
“守刑天师,浑天城妖物凶险,只望您能守护好百姓,切莫再现三个月前的惨状。”
守刑欣然应允。
公冶平又对他道,“天师,还望为我指点方向。”
守刑起了一卦,道,“机缘在东南。”
公冶平道,“好,点一队人马,随我前往东南。我们走到东南的尽头,行至土地穷极处,待见到无边无际的水域,到了天涯海角,若还未能遇见我的机缘,此事此生绝不再提。”
公冶平行进半月有余,一日,至某处郊野,前后具是高山密林,不宜夜行。恰逢前方有一破屋,便命人马在此修整。
副将提醒,“大将军,此地荒芜,陡然出现一老屋,怕是有古怪。”
公冶平浑然不惧,“我辈具是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功劳,等闲妖鬼惧我等身上血腥之气,何足畏惧?真有大古怪,又怎甘愿栖息深山之中?乱世出妖魔,外头的世道,早已妖鬼横行。必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妖小怪,只能蛰伏于此,在此装神弄鬼,吓唬过往形单影只的行人。”
“我们只管住进。”他一声令下,直接纵马踏进院落中。
小院还算宽敞,安顿下来后,剩下的空间绰绰有余。
屋内升起火堆,众人神色疲惫的等待夜半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