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最后通牒,“你愿意继续做尚书府的夫人,大可老老实实好好待着,谁都不敢不敬你。记住,进了岑府,你是岑家的人,不是秦家的人。万事为岑家考虑!你若要拉着秦家不肯放放手,大可归家去,别做我岑家人。”
“秦家日后是死是活,都与岑家无关。你可以选择做岑家的人,不管秦家的死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秦家的人,即日起,归家去。”
这话,是奔着休妻去了。
秦氏彻底被吓住,不敢言语。
岑以观心满意足的看完,才带人离开。
待曾嬷嬷把嫁妆单上陪嫁的铺子整理出来,她一页一页翻开账册,“都是些位于繁华地段的上好铺子,一个月利润未免低的可怕。”
“说里头没有古怪,谁信?”
她“啪”合上账册,也罢,何须在看?只要知道哪家铺子是她的,收回来便是。
过去这些年来,秦氏不想让她经手的东西总是杂乱如麻,哪儿能缕清线索在哪儿?
铺子在,一切大可重来。
“去铺子上看看。”
“曾嬷嬷,您可知最挣钱的几家,是谁在管事?”
说起这个,曾嬷嬷又是一阵心酸,“夫人当年都有在铺子里留下老伙计,可秦氏将他们尽数换了下去。为了维护夫人的产业,在一群混不吝手下吃亏受苦,只为看住主人的东西。夫人留下的那些个掌柜,哪个不是体体面面的人物?被秦氏安排在铺子里跑腿,谁都能往他们头上踩一脚……”
打狗看主人,她这个主人不中用,尚且活的艰难,手下人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
“走吧,既然是我的铺子,秦氏的人,一个不留。”
最先去到的是一家古玩铺子,名为“天外间”,无他,此店售卖物件具被登记在册,查找起来最方便。而且当年留下看守铺子的掌柜关十九现在还在天外间。
古玩铺子不比其他,店中若无独具慧眼的老伙计坐镇,十有八九要亏损。天外间盈利数巨,秦氏断不会放关十九走。
加上关十九曾在江湖上飘荡二十年,才扎根天外间,人脉甚广。
为了他的眼界和人脉,秦氏轻易不好放人。
只不过这些年来关十九日子并不好过,秦氏看准了他不会背叛岑以观,不会擅离天外间,把人当牛马使。店里的伙计日日羞辱于他,秦氏也只当看不见。横竖要的是关十九的一身本事,既然他不会走,被打骂又如何?
岑以观到天外间时,正看见关十九在和一人争辩,他气的脸色通红,怒目而视。可他的盛怒之态却不被人放心上,反而被一群伙计围在中间调侃,显得他如跳梁小丑,路过的人都要抿嘴笑几声再走。
被众人围着的他显得格外形单影只,心有余而力不足,岑以观心中猛地窜上来一股可怜又愤怒的感情,想把戏弄关十九的人通通大卸八块。
那是无援手、无后台,依然为她拼命守护家产的老伙计啊。
“这是大小姐的东西,你不过区区秦氏家奴,也配拿走国公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