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样都是同性恋,他相信他们身体里流着他爹的血,或许未来的未来他也是个变态,他拼了命的掩饰住自己残缺的内心,平淡的带着微笑,为别人带来欢声笑语。
原本的他是一个优秀又耀眼的天才,一个追求极致疯狂的怪胎,一个活在自由的山海里的同性恋,他无拘无束,陶醉于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壁垒的同外人交谈,活得自信而又阳光,自强但也自大。
他从来不认为这件事儿是事故,而是说自己罪孽深重。有些坎儿该过的,须得是自己趟过去才算。
“周行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犯过什么罪孽的普通人,我求你放过我就这么难吗”
整整七年,他逃避了七年。
他从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硬骨头的疯子,变成了说下跪就下跪求放过的病人,有的时候他甚至想不起来同性恋到底是不是一种病。
他曾被许多美好的事物吸引过,不敢面对,然后转身就跑。
沉重的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黑色的墨水笔勾勒出的微笑,永远是标准的弧度,脱口而出的言辞永远经过度量,他以为冷淡的隔开与彼此的情绪,就不会遇到相同的事情。
可是有些东西总是毫无预料的冲破这道防线,三四年之后累积下来的队友情,站在比赛场上拿下冠军从脚趾到发顶的自豪与热血,猝不及防的心动,反反复复的拉扯与相爱然后放任自我沉沦,在这些热烈的个人情绪背后,隐藏的是黑暗的一面将其覆盖的那种挣扎。
崩溃,痛苦,纠结,一次次的远离,一次次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他原本应该是个敢爱敢恨,永远自由的天才,现在变成了一个敏感自卑的傻瓜,带着随时会被人抛弃的内在情绪,把自己藏在了丑陋的黑白面具下。
“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这是一个天才的堕落,是一个疯子的崛起。
这七年当中,他浑浑噩噩的让游戏陪着他度过了四年最难熬的时间,然后一个疯子一般的天才夺了冠,他确实做什么都是天生最耀眼的那个人,游戏也不例外,剩下的三年,友情治愈着自己,不清不重的抉择让他多少算是活过来的一点。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正常人了,猝不及防的遇到了谢揽风,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绪的小朋友,但他不像自己,他的情绪可以写在脸上,也可以被人猜得到,因为他的浑身上下都是赤裸,又干干净净的。这对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灰色墨汁的疯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暴躁癫狂的情绪被隐藏在面具的下方,黑色的无底洞深渊,无人能窥见。
一切变故的头发便源于此。
爱上了一个人,就会变得异常喜欢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挑毛病。
自己全身上下,唯一可以与之相匹配的只有那张脸,还有那个人早晚会得到的战绩。
他的前途永远光明,而属于自己7年前的黑暗将会延续自己的生命直到永远。
炽热的爱是导火索,他引爆了一个内心深处敏感脆弱的讽刺最后的一点自尊心,那里是一处火堆,堆满了炸药。他迫切的想要解决掉事故的开端,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寻找第二个故事结局。
“你就应该直接死掉,像个怪胎一样被剃掉所有的毛发,从山崖的上方扔进海沟里,你会被摔得四分五裂,这样才对的你这个疯子。”
周行川他讨厌说这么恶毒的话,可他改不了自己是个恶毒的人。
“你的三观让我觉得恶心透了,你那仅存的道德感比厕所里冲下去的大便还不值钱,你永远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因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周行云被他哥扯着领子一脚踢在了地下,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猖狂的大笑着。
“有些事情早就已经发生过了,一切的错来源于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
“我们的名字是如此的相似,我们的父母之间又如此模糊不清的感情纠葛,疯子和疯子也相安无事的生活了那么久,实际就差一点,他们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哥哥,请不要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你要知道,我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影子,你的疯狂来源于你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相似性,你不愿意接受罢了。我们才是最失败的两个人,你早晚会明白的。”
“你早晚会属于我。疯子和有疯子的拥抱才是最让人惊心动魄的。我们是野兽,而你自以为爱的那个人只是一个弱小无知的人类。他承受不住我们的暴怒,没有人会恳求放过蝼蚁,他们只会希望牵着大象的鼻子静悄悄的把他踩死。”
……
这个世界上大抵是有不少的心理病,由此延伸出来的心理咨询师数量也不在少数。
疯子们总是用一种巧妙的方法做过那些看上去就漏洞百出精神检查。
总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漏洞百出的下面是另外一张白纸。白纸的上面刻印的是漏洞百出的自以为完美的数字。
周行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酒店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
即便是除了拍纪录片,大家也没有很放松,拍摄完毕之后就约了训练赛,训练赛少了一个人,是替补上的。
周行川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不是因为刚刚他进行过异常激烈的疯子与疯子之间的争论,而是疯子与死神的交手。
因为他差点死掉。
因为快速飙车死在盘山公路下方那些黑不见底的悬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