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母妃说,沈昭仪之前就抱怨司马烟爱搬弄口舌,看不上她,反而属意二房的司马蓉。可司马烟之前那般高调不就是因为笃定自己能进六皇子府么,若进不了,哪还有好人家敢要她?大概是前程尽毁了,一时想左了便想着讨好六皇子……如今,司马家是跟六皇子结了怨,又无法断了关系,她可真是个祸害。”临安那天回去也是被自家母妃教育了一番,才知道这些内情。安王府虽说位高权重,但这些设计皇子们的算计他们一向不参与。
“她差点就害了染儿,根本不值得同情。”王若溪跟林染关系好,很是气恼这一点。“染儿不过是跟她有口角之争,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造谣阿初导致的,她这般报复可见也是心胸狭隘极了。”
“没这么简单,”舜华想得比较多,“染儿是定安侯府的嫡出姑娘,若是跟六皇子有了什么首尾,怕是林家也不好办。”
几个姑娘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她们对外事的触觉不强,但平时也会听父兄谈及一些朝堂上的形式。
长宁书院的学生比一般闺阁姑娘学的更广泛,而越是位高权重且能长盛不衰的家庭越不会疏忽女孩儿的教养,谈及正事也不会很避忌,甚至还会跟儿女分析提醒一些利害关系。身在高位,一个拖后腿的都能拖累整个家族。
但涉及朝堂一些很核心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说得很直白,领悟都靠自己。若不是舜华和临安,这些姑娘甚至不知道这次意外除了姑娘家仇恨外的那些内里错综关系。
阿初和林染知道林晖不想站队要什么从龙之功,只想走纯臣的路子复兴定安侯府,但……真的就是这样吗?两人对望一眼,她们也不确定。
“总而言之,这事算是过了。我们也不好再多讨论。”成安帝已经罚了六皇子,司马烟也在当晚被送去庄子了,这事就不宜被提起,没看到京中今天开始已经在讨论十五的元宵灯会了吗?便是有不少人都在刻意抹去这事的影响。
“我阿娘也是这样说。”舜华告诫般看了一眼伙伴们,“这事就在这儿说这儿散了。你们也是,别再讨论这事了。”
涉及皇家的事,本来就不好说太多。何况这要是真的有什么,那就是丑闻了。安王妃跟淑宁长公主没有出头,不也是因为这些立场问题吗?
阿初等人点点头,看大家沉重的样子,王若溪率先扯开话题,“说起来,元宵之后沈家就该上门提亲了吧?怎样,沈公子可有约你元宵簪花?”
林染闻言,神情一愣,反应过来便握着小拳头轻捶了一下她,眼神闪躲,“讨厌,说什么呢……”
之前沈林两家曾说好,翻了年就正式上门提亲的,林染想起沈玉朗,心里却没有当初那种甜蜜的感觉。轻轻垂下眼帘,林染吶吶地道,“沈家送了年礼过来,他……说了那天想要一起去猜灯谜。”
“哎哟~”临安没多想,只是取笑她,“瞧他那样子,心都快飞去林家了。”
“才没有呢……”林染嗔了她一眼,“你呢,到时候谁给你簪花?”
“什么簪花?”阿初听得一头雾水的。
“对哦,初宝第一次在这边过年,还不知道吧。”舜华解释道,“京城的元宵节会有大型的灯会,比中秋还要隆重。而且,这边的习俗,那晚男子会为自己心仪的姑娘选花并亲自为她戴上,以示爱慕与求娶之意。”
“竟有这般?那要是那姑娘不愿意呢?”阿初好奇问道。
舜华一噎,她倒是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这……不接受吧。一般都是彼此有意才会约出来一起走的。”
“那要是很多男子给一个姑娘戴,那姑娘不就一头都是花了?”阿初想起某个城市好像也有这种簪花的习俗,不过那是簪了一个花冠了。
“哪家姑娘会大咧咧地簪一头花呀?那不就是三心两意了吗?”临安单纯,闻言瞪大了眼,她从没想过女子还可以戴一头花。
“不不不,她可能只是平等地对好几个男子有意而已。”阿初一本正经地拍拍胸口,“那心意都是实打实的。”
“可以这样的吗?”王若溪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想法。
“可以的,男未婚女未嫁,男子可以给多个姑娘簪花,那姑娘也可以接受多个男子的花啊,要知道,成为一个海王本来就是我的梦想。”阿初眼神坚定而充满向往。
看不下去的舜华一掌拍下阿初的头,无语地打断她们,“够了,你别带坏她们。你们也别听她瞎扯。我倒要看看,元宵那晚你敢戴几朵花儿。”
舜华想起最近被训斥时某人的清冷面容,不怀好意地笑了。
“诶,还没跟你们说吗?初宝她这两天就离京了。”林染眼珠子转了转,放下茶盏道。
其他三人惊讶地看向阿初。
“除了在漠北那几年,每年过了正月,我们家除了爹爹有公务外都会回司州老家尽孝,我祖父母及其他亲族都在那边。”阿初眨眨眼,咽下嘴里的果茶才慢慢地道。
“那何必这么早就走?这才刚过初十呢。”临安还想着过几天天气好了约一个骑马局,她好几年过年没尽情策马了。
“这不书院二月初八就开学了嘛,京城去司州马车慢行的话大概两天路程。刚好阿诺又在那边过年了,阿娘便想着早些过去,陪祖父和祖母过元宵佳节。而且,我听阿娘说,今年我祖母娘家那边也来人了,更是要早点回去帮忙。”她祖母嫁到司州几十年,跟娘家人见面没几次,所以特别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