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蓦地闪过一个念头,阿初回望一眼顾思衡,他大概也想到了,轻轻点头。
司马烟是想要一箭双雕?造实她与顾思衡的私会,同时让林染身败名裂?
“我……后来又跟她碰上了,没忍住……与她有了些……口角。”林染低着头,吞吞吐吐的样子掩不住的心虚。
阿初气得一掌拍在她后脑门上,“难怪都说人的灾难八成是自找的,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呀?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谁让她一直纠缠,处处挑衅……”林染也回过神,知道自己鲁莽,弱弱地反驳。
阿初简直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该感动她仗义,对付司马烟的办法有上千种,林染怎么就用了最打眼的笨招呢?“这事过后让姨母好好教……但司马烟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事要是成了,林染就是身败名裂了也肯定要进六皇子府,而且凭她的家世一个侧妃跑不了。司马烟不是准备要当侧妃吗?还特地给自己弄个竞争对手?
阿初疑惑地回头,下意识地看向顾思衡。
“司马家可不止她一个姑娘。”顾思衡想了想,提醒道,“而且,六皇子妃曾是长宁书院的学生。”
虽不是同一届,但长宁书院的学生素来对内团结,司马烟鲁莽开罪了这一届的几个学生,六皇子妃就算是看在师长的份上也不喜这种人进府。
“所以,因为跟我们的矛盾导致她失了侧妃这个机会?”这样的话报复也合理,但阿初总觉得不对劲。“六皇子……他知情吗?”
方才那人说最后看到六皇子走向花房,但看着像是醉酒了。可若他不知情,司马烟会这般大胆算计当朝皇子吗?
“诸位,容我提醒,如果司马烟还不知情计划被打乱,如今花房那边应当很是热闹。你们还打算在这边猜谜吗?”卫凌越听越觉得问题不仅仅是小姑娘们的矛盾,若六皇子在他家宴会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会受牵连,他得先做些准备。
阿初猛地跳起来,“对哦,我们得赶过去,不然司马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你还能走吗?”
林染点点头,她的力气已恢复了大半,灼热也褪去了。
“请问,你有看到一个及我肩膀高的小姑娘吗?”阿初朝那边沉默的男子问道。
男子看了一眼顾思衡,见他微微点头后才回道,“她去正院那边了。”
那小姑娘身手不错,未知敌友时两人交过手,不过她很快便发现自己也是来救人的,非常爽快地配合他。
“那就是大姨母已知情了,我们快走。”阿初扶着林染,飞快地整理一下她头上的发饰。
“你们小心些,从兰苑过去,那边下人会多些,看到黄衣的丫鬟就让她们带你们过去。黄衣的是长公主院中伺候的大丫鬟。”卫凌提醒道。
“路上小心。”顾思衡本想跟上去,但考虑到那边六皇子及针对他的暗算,只能作罢。这个算计,他得好好回报一番才行。
阿初点点头,朝两人福了福身,便带着林染离开,赶去花房那边。
“啧啧,这望穿秋水的眼神啊……”卫凌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
“与其调侃我,还不如想想这事怎么解决。”顾思衡坐下把玩着阿初方才的茶杯,眼神平和清冷。
“这六皇子,是打算对定安侯府出手?”卫凌没趣地嗤了声,这家伙翻脸还真快。
“太子除夕这一病,倒是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顾思衡沉吟了一下,“太子素来体弱,六皇子这几年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居然拉拢了不少朝臣。”
“太子是体弱,但弱冠以后也很少这般大病了。这里头没沈昭仪的手笔谁信?”卫凌冷哼,前淑妃才降为才人几年,如今又爬上了昭仪之位,真是手段了得啊。“都说天家无父子,今上明知道有内情,还重拿轻放的,真是……”
“休要胡说。”顾思衡冷冷抬眸,打断了他越界的话,“沈昭仪……毕竟是跟先皇后一起进宫的旧人,又是两朝元老的嫡女,陛下没证据也不能轻易定罪。更何况,这事……没那么简单。太子那场病……不像是药物所致。”
除夕之夜,大齐太子突发疾病,一度昏迷不醒,还差点误了年初一的祭祀,这事只有少数人知情。
“不是药物?那是什么?”卫凌皱眉,看向微阖眼帘的好友。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触还带着微热的茶杯,顾思衡垂眸看着茶杯边沿残留的微红口脂,轻柔地道,“是啊……是什么呢?”
彪悍姐妹
“戏看得好好的,怎么淑静姨母忽然就走了?”
临安刚点了一出惜花记,打算跟同样喜欢这出戏的淑静长公主讨论剧情,回头便看到她一脸怒容地带着仆妇离开了,快得让她想喊都没来得及出声。
坐在她身边的安王妃闲适地啜了口茶,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现场的女眷,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可能是府上有什么事吧。对了,怎么不见云家那小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安王妃是看向坐在下首不远处的刘氏。
刘氏站起来福身施礼后才笑着道,“方才那孩子跟着众人去品兰了,她啊,喜欢漂亮的花儿,偏生是个什么都养不活的,这下看到那么多上好的兰花,还不高兴坏了。妾身想啊,若没人去催估计她都打算住在那儿了。”
几个相近的夫人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安王妃眸色轻转,微蹙眉头,“说起来,定安侯家的也没见到,可是一起去了?”
“正是呢,染儿怕那丫头舍不得走,便去催了。”大刘氏笑着道,心下微微一凛,捏着丝帕的手微微颤抖。坐在她身边的刘氏看得分明,眼神掩不住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