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些日子,我在大正寺遇到了江家的清宁姐姐和顾先生,不知道怎的,竟然传我跟顾先生私会……我就猜莫不是我身形太胖了,竟把清宁姐姐给挡住了?”阿初摸摸自己的脸蛋,十分苦恼的模样很是可爱。
“你那单薄的身子能挡谁,许是看的人心眼太小,看不全罢了。”宋老夫人微微一笑。
“那就好,那今儿个我就不怕吃肉了。”阿初乐得眉眼弯弯,俏皮地行了个礼。
“馋的你~”宋清如揶揄道。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清宁那丫头了……”大刘氏放下茶盏,轻声道,“难为她这天气还去祈福。”
“是啊,算来她们的孝期也快到了吧……”熟悉江家的人也感叹道,“那几个姑娘也是命苦的。”
话题转向了江家,几个姑娘陆续退下,刚跨出门槛,耳边便传来重重的一哼。
“哎,这眼神不行就多喝菊花枸杞,别什么都补到舌头上。”林染红唇微勾,轻声嗤笑道。
“不是该多吃葡萄吗?好让眼睛大些,别看漏了什么。”临安意有所指地笑着,矜骄的眼尾轻扫。
阿初看着快要爆炸的司马烟,忽然觉得她们就像是那些折磨女主的反派恶毒女配,就不知道有没有男主角出来拯救她了。
事实证明,现实里没那么多男主角没脑子地直闯女眷的聚会,司马烟只能恨恨地提着裙摆狼狈离开……
“她去那头作甚?宴厅在这边呢……”宋清如不解地指着另一边问。
话音未落,司马烟又提着裙摆急匆匆地折回,路过她们时又是重重地一哼。
几人对望一眼,蓦地掩口而笑。
宴席结束后,宋清如亲自把她们送到门口,登上各家的马车后,各人陆续告别。
阿初趴在马车窗沿,等着那跟她姨母话别的娘亲。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之际,一抹银白晃入眼帘。在门口跟宋家几个公子道别完的俊秀男子抬头便看到那个双手撑颊的姑娘,微微一笑,缓步踱了过来。
星目剑眉的俊雅男子身穿银白圆领锦袍,一派的清风朗月,他没有过分靠近马车,只抬起眸,漆黑的双眼直直望着她,笑着问道,“最近胖了?”
阿初眨眨大眼,暗自挺腰缩了缩小肚子,“才没呢,老夫人说我单薄,得多吃肉。”
顾思衡眼中笑意更浓,很配合地点点头,“嗯,是单薄。”
阿初轻皱鼻子,她才不信这人不知道她最近的传言,“顾先生还是不要跟我说话了,不然我又要演一出欺负人与被欺负的戏码了。”
“结怨了?”顾思衡挑眉。顾先生都喊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冤。
“胡说,”阿初瞪大了眼,一副好不天真的样子偏头反驳,“我这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不善言辞的小白花般的弱质女子,怎么可能跟人结怨呢……不受欺负也是多亏了表姐和临安她们护着。”
顾思衡没见过这般形容自己的人,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装模作样被人看穿。好笑又无奈,黑眸柔光流转,“六皇子与司马家最近似要结亲,司马家适龄的姑娘不多,她又是长房长女,难免自傲了些。”
“哦……”阿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就知道那个司马烟这般作死是有缘由,她一个小姑娘,甚至只是记在嫡母名下,竟敢借她挑上安王府的郡主和定安侯府的姑娘。得亏舜华今晚没来,不然还真不好说。
顾思衡看着她不太在意的样子,也不想去解释六皇子这般纾尊降贵有一半原因出自她。掩藏得极好的阴翳掠过眼底,瞬息间已转为温润,“伤口还疼吗?”
她受伤后一直在府中休息,他有上千种办法能掌握她的状态,却不想对她使任何手段。只能派人留意云府府医采买药材情况,料想她应无大碍。
“看,都差不多好了。”最近已经很习惯汇报自己伤情的阿初豪迈地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一道深红色的伤痕顺着手腕蜿蜒而上,看着很是吓人。“虽然看着恐怖,但已经不怎么疼了。”
蓦地,大手握上她的手臂,温热从掌心传到她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细滑的皮肤隐隐发麻。阿初瞳孔微颤,她没料到他会直接上手。
指尖轻抚那道伤痕,一种说不出的剧烈情绪在他心底肆虐,双眸深处狠厉的戾气差点破闸而出。
“顾渊?”阿初不自在地轻抽回手,他握得看似宽松却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
“生辰礼喜欢吗?”顾思衡垂眸间已恢复温润,松开手,笑着问道。
“嗯?什么生辰礼?”阿初挑眉,无辜地偏头,盈盈黑眸亮晶晶的,“我可没收到顾先生的礼单哦。”
“哦?”顾思衡一怔,随后了然地笑了笑。
“顾先生要送我礼物吗?”阿初伸手,白嫩的手心朝上,期待地看着他。
此刻的她毫不掩饰她在演戏的痕迹,顾思衡一愣,勾唇轻笑,随手解下腰间挂着的玉,放在她的手心,看进她明显一愣的眼底。
“嗯,送你。”
月白清透的平安扣结着银蓝色的流苏,玉质润泽透净,在月色下触感微凉,静静地放在阿初的手心中,大小刚好为她所掌握。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脑中不合时宜地掠过这句话,阿初眨了眨眼,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好吧,我说笑的。”男子把随身玉佩送给姑娘是代表什么,她才不信这人不知道。阿初喜玉,但这玉环她没胆子接。她可是在一个时辰前才澄清了跟他的关系呢,她像这般言而无信的人吗?